第276章 所有幻想都被打破(1 / 1)

卿云瑶疯狂的摇头,对卿湛所说的话半句也不想相信,她已落入地狱,却最不希望的就是卿月好。

她想让她跟自己一样活在沼泽里,不得重生。

但在她嘶吼半天之后,她发现卿月站在那里无比的平静,只有她一个人在歇斯底里,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谋划这么久,到头来一无所有。

可卿月死了都还能活过来。

本以为死了的卿湛都被她救过来了,她已经回到了卿家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嫡女,她还是无双老人的徒弟,盛名远播,而且她又要成婚了。

“你要跟楚宴成婚了?你们是不是要大婚了?”

卿云瑶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她疯狂的吼叫,像是失去一切的野兽,声音中都是绝望和痛苦。

“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

她看着那个站在黑暗中的影子,大声的质问道。

她被关在这天牢里,日日被折磨,但她还是每天都期盼着能够见到她的阿宴哥哥一面,尽管他那么无情的对她,想要将她制成人彘,但她依旧心存侥幸,想着阿宴哥哥也会有一天会记得她的好呢。

她也靠想着卿月的苦难度日,只要一想到她有家不能回,有人不能爱,只能苟且偷生的活着,她就好开心。

可今日,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了。

她回到了属于她的位置,高高在上,而又尊敬无比,也终于如愿嫁给了阿宴哥哥。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般不公平?为什么你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跪在对上,嘶声怒吼,满满都是不甘。

“阿宴哥哥,你不能娶她,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夫君啊!”

卿云瑶大声哭嚎。

但三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人告诉她真相。

“阿宴哥哥,你难道不嫌弃她脏吗?你忘了她被乞丐……啊……啊啊啊啊!唔的嘴,嘴……唔唔唔!”

卿云瑶还在哭喊,口不择言,却下一刻,一道银光破空划过,直接逼向她的面门,唰的一下在她的嘴巴之上划开!顿时鲜血涌出,惨叫声响起。

血腥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卿云瑶抬起手只摸到一手的鲜血,随后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的嘴被匕首生生撕裂。

她除了嚎叫,竟是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痛,好痛。

“月儿,走吧,别脏了眼。”

他不知何时站在卿月的身后,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昏黄的油灯照射下来,拉长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相互重叠在一起,看起来无比的亲密。

卿月没说话,她看着捂着嘴躺在地上的卿云瑶,真的狼狈惨烈到了极致。

“走吧。”

卿月道。

她想这应该是此生最后一次跟卿云瑶见面了。

却突然,原本躺在地上一脸死灰的卿云瑶猛地爬了起来,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哇哇大叫,“卿,卿月……我有话跟你说……唔,有话……跟你说……”

她很激动,每用力的吐出一个字,都带着血泡。

一张脸都被血糊住了,嘴巴被利刃割开,像是夜色里的食人兽。

卿月知道卿云瑶定然没什么好话,且还在这个时候喊她阿姐,卿湛也冷着一张脸,“小妹,别理她。”

卿月收回视线,抬脚朝着外面走去,直接将卿云瑶的怒吼留在身后。

“等……等,我有话说,那一天,不是乞丐,不是乞丐……”

只是她嗓子哑了,嘴巴被割开,吐字都不清楚,只有一片呜咽声。

**

出了诏狱司之后,卿月狠狠的吐出一口气,阳光打在身上,才驱散了身上的那一缕凉意。

“王爷,卿云瑶的处死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卿湛拉长着一张脸问道。

从诏狱司中出来,他脸色就一直不好看。

“秋后。”

楚宴说道,但他视线一直落在卿月的身上,去看她的神情,发现他的小姑娘好像并没有因为卿云瑶说的那些话而陷入痛苦,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他的心脏却又像是针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他紧扣着手指,才控制住自残的冲动。

“卿二少,马车在后面的马棚那里停着,你过去将车赶过来吧。”

楚宴突然开口说道。

卿湛一愣,桃花眼一垂,便明白了楚宴的意思,他这是想跟小妹单独说话。

他自是知道幽王爷对小妹的深情,但小妹如今是煜王妃,且马上就要大婚,小妹也说的很清楚,与幽王爷已经是过去式,如今心里人是煜王,所以他也不愿意小妹单独跟幽王爷相处。

刚想着找借口拒绝,就听卿月声音响起,“二哥,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一会儿。”

卿湛,“……。”

行吧!

他就想的多余。

“那二哥很快回来,你跟王爷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好。”

卿月点头,卿湛这才快步朝着后面棚子跑去,他要快去快回。

盛夏的午后,熏风徐来,草木轻晃。

“王爷,今日多谢你,你是对我有话说是吗?”

卿月抬起眼,一双眸子清凌的落在他脸上,她从来都是个聪敏通透的姑娘,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那一声几分刻意疏离的‘王爷’让他心口窒息般的痛,可他面上却无任何异样,依旧是一片淡漠的冷。

“她说的话,你莫要放在身上,她就是个疯子。”

楚宴说道。

连卿云瑶这个名字都不愿意说。

卿月垂眼,睫毛在眼睑处映出一排影子。

“没有,我今日过来,其实也只是为了跟过去告个别,我的灾难是从她开始,便也从她结束,以后我不会再到这个地方来,一切皆成为过去,而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卿月看着晴空万里的天,像是她的心情一样,沉沉郁气似都消散了。

一切苦难,皆在看到卿云瑶惨烈的模样时,成为云烟。

楚宴心如刀割。

他的丫头要开始新生活了。

而他还在痛苦中沉沦。

“月儿,你不必与我这般生疏,便是从小长大的情谊,你便喊我一声哥哥也可。”

楚宴声音低沉。

卿月摇头,“不了,王爷,过去的那些事,我或者是你,我们都忘了吧,月底我与阿翎大婚,王爷可去喝一杯喜酒。”

楚宴手一颤,良久,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