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圆机大师(1 / 1)

秦晚被楚宴捏着脖子,想到自己这可怜的人生,整个人也是完全的绷不住了,呜呜的哭出声。

大概是所有的胆子都拿出来,用在这一刻的呐喊,“我本来就不想活了,我娘没了,爹爹不要我,姐姐不认我,夫君也不喜,奴仆更是欺凌我,我本来已经死了,我割了手腕了,割了好深的,我死了的,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醒过来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呜呜呜,杀了我吧,杀了我卿月姑娘就会回来了。”

她哭的声泪俱下,喊得话更是让人戳心的疼。

凤翎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那是过去一年朝夕相处的脸,一瞥一笑都是月儿的灵魂,他心痛的都要死掉了。

被王老勉强压住的七星海棠毒又要压不住了,他咳嗽一声,便溢出一丝血迹。

“楚宴,你放开她!”

凤翎咬牙呵道。

楚宴情绪明显不对,几近疯魔的样子,他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从昨天到今日,双重叠加,理智已经快要压不住。

甚至于卿二那双桃花眼都冷了,狭长的眸子看着秦晚,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面对凤翎出声,楚宴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掐着秦晚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一双眼杀意凌冽。

“你杀了她,就能确保月儿回来了吗?若是她没有回来了呢?到时候该怎么办?”

凤翎咬牙厉呵。

“呜呜,四哥你不要冲动。”

平阳也呜呜出声。

而秦晚再也受不了了,她本就处于极大的惊恐之中,此时又无比悲恸,终于眼睛一翻彻底昏迷了过去。

“幽王爷,你先放开秦三姑娘,莫要冲动做出错事,卿月姑娘当年能身死魂生 ,入了秦晚姑娘的身体,必然是有什么契机,如今突然消失不见,这其中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冒然杀死秦三姑娘,就算卿月姑娘能回来,她又如何能接受的了?”

谢景桓是这里面最冷静的一个人,他声音缓如清风,徐徐开口。

“谢某认为,卿月姑娘善恶分明,断然接受不了您无辜杀人,那样就算她重新回来,又该如何自处?”

这话一落,楚宴身体一颤,那双深幽的死寂般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颤动。

下一刻,他将秦晚一揽,转身就走。

“楚宴!”

“站住!”

“你敢!”

谁也没料到楚宴会来这么一手,凤翎简直目眦欲裂,抬手就拦,可楚宴已掌挥出,双眼血红,他一手扣着秦晚丝毫不松,直将凤翎逼的退后两步,一口血吐了出来,那七星海棠毒本就是堪堪压制住,内力一动,便要破功。

卿湛也红了眼,“幽王,放开我妹妹。”

谢景桓也拧了眉。

而楚宴抬起眼,“我要带她去找南郊寺圆机大师,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找回来,谁拦谁死!”

随后四个字落下的时候,带着毁天灭地的冷寒。

楚宴的神志已经处于极度崩溃的边缘,找回卿月几乎是他最后的执念。

圆机大师,南郊寺方丈。

听到此话,几人俱是一愣,是啊,如今这种情况的确需要高人指点。

凤翎抿紧了唇瓣,他知道楚宴与南郊寺的方丈有些渊源,想到此,他道,“本王也去。”

楚宴环住秦晚的手一紧,脸色绷的极其紧,他不愿意。

“我也去,四哥,我们一起去,四哥,你跟六哥暂且放下恩怨,你们如今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将卿姐姐救回来,如果卿姐姐回不来,你们就算是闹到天崩地裂也没用,四哥,我们都想卿姐姐能回来的。”

平阳急忙道,她眼中都哭肿了。

这一番话果然有用,楚宴没有再一意孤行,短暂的平静下来。

见楚宴压下了情绪,谢景桓第一时间喊来王老,给秦晚止血上药。

至于楚宴和凤翎,两人守在秦晚的身边,谁都没有离开。

晌午时分,一辆马车驶出京都,朝着南郊寺出发。

马车车厢很大,铺着厚厚的毯子,甚至设立的小床铺,秦晚就躺在上面,一张脸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双眼紧闭,自从在院中昏迷了过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平阳坐在她的边上,用手上的帕子轻轻的擦拭她的脸,擦着擦着,眼中就凝满了泪,只要一想到她过去一年对秦晚做的那些事,她就恨死自己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卿姐姐回不来了,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卿湛靠在一边,垂着眼,桃花眼泛红的厉害。

而楚宴和凤翎坐在另一边,一整个车厢五个人,幸的车厢很大,算不得拥挤,但无人说话,气氛压抑而沉闷。

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平阳也都不敢开口,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

“王爷,南郊寺到了。”

驾车是谢景桓,他的声音在车厢外面响起。

这次南郊寺之行无人知道,便只有他们五人加一个昏迷的秦晚。

马车一停下,便有小沙弥迎了上来,“阿弥陀佛,施主,方丈已经等候多时,请您这边来。”

楚宴和凤翎下了马车,对视一眼,心中却是惊骇,这南郊寺方丈就是早就算到了他们回来吗?

……

禅房内。

方丈大师一身袈裟,正敲着木鱼,直到楚宴推门而入。

圆机大师并未见其他人,只让小沙弥将楚宴请了进来,秦晚被带到了另一间禅房,而平阳和卿湛他们也都等在外面,凤翎守在秦晚的边上。

圆机大师与楚宴私下有渊源,所以只见了他,凤翎自不会跟上去,只要能救月儿,谁有办法都是一样。

另一边,楚宴进入禅房,听到声响,圆机大师放下手中的犍稚,而后睁开眼,视线落在楚宴的身上,道了一声佛号,而后开口道,“楚施主,请坐。”

圆机大师的面前放着一个蒲团。

楚宴没有冒然开口,只是行了一个佛礼,而后坐在了蒲团之上,尽管心里焦灼,但不可无礼。

“老衲已知楚施主过来的来意,只是天意如此,不可强求,那姑娘本在四年前便已尽了寿元,是万不该魂留人间的,如今大仇得报,尘事已了,魂魄自是离体,她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