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办法的，而且他的设计能不能实现还不好说。”林楼小声应道，这个方案和2002年同济大学图书馆的改造如出一辙，可那是20年后的方案，那时候中国的施工技术比起现在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经过了改革开放后建设高峰期二十年时间的锻炼，早就积累的大量的施工技术人才，施工设备、施工能力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实现这样的设计并不算太难。

而现在就不好说了，大吨位预应力后张法及上下两个预应力结构层脱开等施工技术是否已经成熟？预加应力时引起的超静定效应如何解决？大吨位预应力高强钢丝束高空作业是否已经掌握？能够满足需求的高强度钢材是否能够生产？成本有没有降低到可接受的程度？这些问题都不太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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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楼相信顾杰在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研究了眼下的施工技术，但他所想到的问题，和施工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恐怕并不一定完全一致吧？要是突然冒出来个暂时无法克服的困难，那他这个构想再好也没办法落地啊。

“就算他的设计无法实现，那我们也没啥好办法啊！这个项目，除了想办法往上加高，还有什么解决方案？应该没有了吧？”徐家平感到很是头疼。

“小顾，这个设计固然是好，但要想实现也不容易吧？施工技术的问题能解决不？”闻嗣业问道，他当年给顾杰上过课，所以就直接称呼小顾了，这样显得亲切一些。

这下其它人都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尤其是徐家平，顾杰要是连施工的问题都已经解决，那这个项目就更不好竞争了。

“额，因为时间有些仓促的缘故，这个想法刚成型我就过来了，所以具体的施工工艺还没有来得及认真研究，不过经过我和几位同事的探讨，大家一致认为，这种设计在理论上是绝对可行的，就算施工过程中出现问题，也是能克服的！”说实话顾杰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今天说出这个方案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直接推行。

一来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展示统计在建筑结构领域的领先地位；二来则是为了堵住竞争对手的去路，我已经摆明了要往上加建筑，你们要是和我一样，那恐怕有点不合适吧？就算是在添加建筑的形式上有所区别，那其它人见了也肯定会嘀咕。

如果我没说这话，将来拿出大方向有些类似的方案，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我今天已经把话摆在这儿了，你还这么做，那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要是纯商业竞标，谁还管那么多？大兴机场的竞标方案中，也出现了多个相似的五角形设计，却并没有引发疑问；因为结合地块、用途等因素来考虑，一个项目的解决方案就那么几种，出现大方向上的撞车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到时候就看谁的细节做得更好了。

然而这次却不能算是真正的商业竞标，同时也是清华、同济两所院校之间的竞争，同济已经提前展示了方案，清华要是依旧走这个方向，就算在细节上做得好，业界也会开始嘀咕吧？不好听的就说抄袭，好听点的也会说，是不是清华的学生在创新上不足啊？

“砼筒的浇筑技术现在已经很成熟了，浇筑出来的核心筒完全可以承载楼梯的重量，而且把各种辅助服务性空间向平面的中央集中，使主功能空间占据最佳的采光位置，还能达到视线良好、内部交通便捷的效果…”顾杰继续帮他们树立信心。

“呵呵，这只是意向沟通么，就不用纠结这些细节问题了，我想小顾肯定能解决好这些问题的！”高天宇虽然为自家学校出来的学生而感到骄傲，但他处事圆滑，也不想因此冷落了清华的代表，怎么说人家也是过来帮忙的，弄得人家尴尬那就不好了。

于是转移了话题，重新笼络起徐家平和林楼来，顾杰自觉目的已经达到，也变得安静下来，和闻主任一起当捧哏，配合起高校长来。

接下来的参观，气氛似乎融洽了不少，但徐家平眉宇之间依旧有浓浓地担忧，路都让人家走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参观完毕，带上一大堆资料，他们又乘坐火车来到临省省会，然后转飞机回到京城，刚回到院子里，见到冯少平等人，徐家平就开始吐槽，“他们办事也太不地道了，林州大学已经找了我们，为啥还要让同济的人过去？”

“你说你过去就过去吧！正式汇报开始之前，有啥想法就憋着，人家不，还非得在我们面前显摆出来，这么一搞，我们好多备选方案都用不上了！”

听了他的讲述，胡忠平等人也很郁闷，“是啊，被他这么一折腾，我们也不好往天上走了，就算是全新的结构和外观也不行！”

“那只有想其他办法了！还有没有可行的方案？”金秋香问道。

“要说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图书馆规模太大不好移动！但旁边这几栋小楼还是可以平移的，稍微挪一挪，也能挤出一块空地来，盖座图书馆也够了！”胡忠平指着林州大学总平图上的一角说道。

“这个方案的确可行，但是动静有点大，而且和他们那个悬空楼的设计一比，就显得有些中规中矩了，肯定没办法在竞标中获胜。”李庆熙直接摇头否定了他的方案。

“是啊，就算我们把这座大楼的外形设计得很漂亮，可想要超过悬空楼的设计也不容易，公道的说，这个设计确实是结构上的奇迹！同济在这方面的积累的确不可小觑啊！”冯少平说了句公道话，顾杰的设计的确够优秀。

遇到这样技术出色、心思细腻的竞争对手，还真有些不好对付啊！众人沉默了片刻，然后金秋香再次问道，“这么说咱们输定了？不应该吧？肯定还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