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洪明设的第二局叫烧灰成字,李夜为了完全还原,也用了和他一模一样的道具。
他左手拿毛笔在砚台里沾了沾墨,然后在白色的纸上写了一个的“屎”字,那歪歪扭扭的笔画令人不忍直视,将屎的精髓给写出来了。
拿起纸张,他也不在意底下众人的偷笑声,径直就用火柴点燃了。
火焰迅速吞噬纸张,令其成为了灰片,李夜将灰片在双掌上一搓。
后排的观众踮起脚尖,视线穿过密集的人群落在他的手掌上,想要看清楚一些。
“有还是没有?”
“他怎么还不举起来,不会是没有吧?”
人群窃窃私语时,李夜缓缓举起了手掌,众人只见他的右手手掌上果然有一个灰色的字。
这是一双沾了“屎”的手,他真的做到了!
李夜表演完急忙在水盆里洗了手,然后看向潮洪明说:“这第二局其实比第一局简单太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左手写字的原因就是因为右手沾了蜂蜜或者胶水之类的东西吧?这些东西透明即使在现场也不易辨认,更别说在视频中了,但很可惜我刚好知道,纸张烧成的粉末灰烬极容易附着,两者相合字体的轮廓就出来了,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话说完,现场有些安静,大家都看着朝洪明,等他回答。
朝洪明静静地站着,没吭声,他徒弟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他说的怎么样?”
朝洪明一收折扇,对李夜说:“我要是说不是呢?”
李夜也笑了,说:“要是不是,你就演示出来,让我输个心服口服。”
朝洪明沉默了,他不知道李夜怎么看出来的,在设局之前,他还专门用视频排练了一遍,在那种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看出右手有什么东西的,唯一的破绽便是左手写字,但为了掩盖这个破绽,他练了好多年左手字,别人看到他那俊秀的字体,也只会觉得他是个左撇子。
自己一些吃饭的功夫被李夜这么轻描淡写的破解了,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事到如今,也抵赖不得,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最后一局。
“第二局也算你破了,不过这第三局我就不信你能破!”朝洪明高声说道。
李夜点点头,他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这第三局。
他走到鸡笼旁边,绕了几圈,朝洪明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冷笑,就不信他真能看出秘密来。
李夜走了一会停住脚说:“想必大家和我想的都一样,好好的鸡怎么会脱毛长出五颜六色的羽毛?这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一顿,发现大家都没啥反应,继续说:“我看视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鸡为什么会脱毛,一脱还脱一片,这里面估计就是秘密所在吧。视频中从这头鸡放在广场上后,我就一直在观察,这其中似乎没有人接触过它,请大家注意,我说的是似乎…”
李夜卖关子起来真是一个接一个,他也不怕听众着急,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
终于到大家有些焦急的时候,他才说:“之前我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也就是接触一定要人碰到鸡,后来看到饲养员拿鱼给鸡吃,我才醒悟过来。我这么说想来大家应该也明白了,这问题就在鱼里面。”
朝洪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
李夜的声音继续传来:“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不是普通的鱼,而是特制的鱼,我说的对不对朝大师?”
朝洪明嘴角含笑问:“哦?我倒是不知道,请问是怎么特制的。”
“用黑鱼一条,去掉肠子,把硫磺末放到肚子里,然后密封在铁器里,夏秋五日,冬春七日,再把鸡饿个两三天,因为不饿不肯吃,鸡吃了鱼,毛就会渐渐脱掉,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早已准备好的,有些鸡本来鸡毛就颜色鲜艳,所以只需将原来的鸡毛染色,就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只纯色鸡,而新毛长出来却五颜六色这自然令人震惊。”
李夜滔滔不绝的说着,还捡起一根鸡毛闻了闻。
朝洪明在旁面色不停变幻,最后他憋出一句:“荒谬!谁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我根本不是用你说的方法。”
李夜摇摇头,用鸡毛指了指他说:“你就能证明。”
“我?”朝洪明指了指自己,突然大笑了起来:“你没有搞错吧?”
李夜满脸笑意说:“当然没有,是不是用我这个方法,你只要吃了这只鸡就行了。”
全场大愕,不明白李夜什么意思。
朝洪明也懵了,他感觉李夜说话出招完全不按套路来,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干嘛。
“你…你什么意思?想羞辱人?”他喝道。
李夜大笑,他其实内心想说羞辱你又怎样,但想到今天来了不少记者,还是收敛了点,清了清喉咙,提高音量说:“只要你吃了这鸡儿,我立刻认输,当着媒体的面!对了,我听说古代大诗人韩愈晚年纵欲,为了壮阳经常吃硫磺鸡结果吃死了,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朝大师的鸡儿应该不会这么猛吧?”
记者们如同嗅到骨头的狗,眼睛放光,今天无论结果怎样,都能搞到有意思的新闻啊!
朝洪明脸色一白,尴尬地笑道:“就是我想吃也没办法,这里也烹饪不了。”
啪啪啪!
李夜拍了拍手,人群背后闪出五名黑衣大汉,他们拿着锅碗瓢盆、炉子来了。
“烧水,起锅,炖鸡!给大师上菜。”李夜说道。
朝洪明脚底忍不住一软,差点摔倒,好在被徒弟扶住了。
“师父,你没事吧!”众多徒弟都焦急关切的问道,朝洪明可不能倒啊,他可是大家的摇钱大树。
朝洪明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李夜,他没想到这个小崽子这么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但他更不甘的是,黑鱼的秘密竟然被李夜知道了,这可是古戏法的不传之秘啊,他一个学洋鬼子东西的家伙怎么会知道?!
李夜仿佛没有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平静问:“朝大师,这第三局怎么说?”
现场安静了半分钟,朝洪明终于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认输。”
说完,他脸色灰败,身边的徒弟们开始骂骂咧咧。
李夜笑道:“那就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