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说。是不是和报纸上,登出的新闻有关?”听到武痴林这话,吴植神色如常,笑着开口问道。
“报纸?”武痴林闻言,不由微微一怔。
平日里,他几乎不看报纸新闻,除非有人提醒,说有重大新闻,才会花钱买上一份。
前几天,有人给沙胆源牵线,提了个门当户对人家。今天上午,武痴林领着沙胆源,盯着他去和人家见面。
在咖啡店外大街上,等候相亲结果时。武痴林突然瞥见,大街上许多人聚在一起,朝武术协会方向涌去。
还大声嚷嚷着口号,说什么“吴植败类,滚出香江武术界”,“酒店门口作秀,妄图接管武术协会…”
“你看看这个!”听完武痴林叙述,吴植笑着拿起报纸,递到他跟前。
武痴林坐下来,浏览报纸时候,吴植目光瞥向,站在他身后,神色紧张的沙胆源。
“怎么样,相亲有结果没?”吴植指了指座位,示意沙胆源坐下来。
“好…还不错,谢谢老板关心。”如今在周记粮铺谋生,面对真正大老板吴植。沙胆源性子再怎么执拗,此刻听到老板问话,也不由紧张起来。
“哦,那就等着喝喜酒了!”吴植闻言,不由感慨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曾经的青涩少年,如今一晃眼,都到了谈婚论嫁年龄。
“沙胆源,你手里拿个鸡蛋干嘛?”就在这时,张瑛瞥见沙胆源,手里宝贝般攥着“物品”,不由惊异问道。
“这个…临走时候…女方给我的。说是买的早饭没吃完,让我拿回来垫肚子!”说到这里,沙胆源不禁傻笑起来。
“可不是,那女孩真不错。和我弟才第一次见面,就送东西给他。”武痴林看望报纸,闻声也情不自禁补充道。
张瑛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失声大笑起来,“嗯嗯,是不错,要我说——”
“行了,把桌子收拾下!”瞪了张瑛一眼,吴植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凉快话。
看着眼前这两位,仍是不明所以,感情上傻乎乎的哥俩,吴植内心叹口气,话题转向了别处。
武痴林聊了一会儿后,看着泰然自若吴植,皱起眉头劝说道:
“吴老板,有小人恶语中伤,我们自己人当然知道。可外面那些人,都被迷惑着呢!你这样躲着不出面,岂不是正合那些人心意。要我说,还是过去看看吧!”
“也好!”吴植犹豫下后,点头答应下来。
香江武术协会。
吴植一行人赶到后,人还未靠近大门口,便看到数百人,里三层外三层,围聚在那里。
站在最里面的,有几个吴植熟悉身影。陈馆主、王师傅…等数人,站在用两张桌子,临时拼凑高台上。
几人面露焦急,不断摆手大声叫喊。可由于现场秩序乱糟糟,加上距离过远,吴植并未听清楚,这些师傅们喊话内容。
期间,夹杂着五六位,闻讯赶来的记者。他们如同鲨鱼闻到血腥味,小跑扛着摄像机,在人群中不断抓拍。
“周老板,过去不?”远处,武痴林踌躇了下,开口问向吴植。
让吴植赶过来,是他出得的主意。可眼前现乱糟糟场面,还有蜂蛹而来记者,让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当然,为什么不过去!”吴植理了理衣服,笑着说道。
冲武痴林、沙胆源、张瑛三人,叮嘱了几句后,吴植来到大门前,随着涌动的人流,向前方挤去。
“让一让,是吴植,正主出现了!”有人发现吴植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面露激动叫喊道。
随着这人叫喊声,原本乱糟糟场面,一下子安静不少。
人的名树的影,不管吴植此刻名声好坏,他自来到香江后,从开武馆高调上头条,到中日“友谊”赛高调表现,打死了有村次郎。从遭遇黑手枪击存活,到皇家酒店连杀数位,日方武师高手,带着河野朔尸体,到洪镇南灵前祭奠…
所做一系列事情,都足以让他成为,本地民众眼里,响当当公众人物。
更何况,传闻吴植背景“深厚”,加上他本人功利心强,对付敌人心狠手辣。作为来此喊口号,反对派的吃瓜群众,看到“正主”真的出现,说内心不发怵,根本就不可能。
因此,吴植所过之处,人群很自觉两旁分开,让出一条临时通道。
吴植如此出场威望,哪令怕对他“不屑”之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复杂神色。
“吴师傅,你总算是来了!”吴植来到台前陈馆主几位武师,抹了把额头汗水,苦笑说道。
今天早上,看到报刊消息后,陈馆主等人第一时间,便想找到吴植,和他商议事情善后。
可让陈馆主等人,接下来傻眼的是,同为武术协会之人,吴植在香江住处,武术协会这帮人,竟然没一人知道。
眼看事件越演越烈,万般无奈之下,几位闻讯赶到武师,在陈馆主召集下,只得匆忙出面,和外面这些人周旋。
“辛苦几位师傅了!”听完事情经过,吴植抱拳致谢。
“不提这个,吴师傅,你为洪师傅,还有香江武术界,所做的一切,我们这些人都清楚。有小人背后恶语中伤,故意煽风点火。恐怕不止是,想对付吴师傅一人,是想让我们香江武术界,名声彻底扫地啊!”陈馆主闻言,连忙摆手苦着脸道。
他话语刚落,其他几位师傅,也纷纷附和道:“吴师傅,这事情可得拿主意啊!”
“是啊,吴师傅,背后这些小人,揪出来一定的话,我一定打死他们。”
众人七嘴八舌下,吴植耐心听完,摇了摇头说道:“背后是谁,这个总会调查清楚。当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因为吴某个人,影响整个香江武术界。”
说完这话,吴植凌冽目光,在众人的脸上,逐一扫视过。
旁边吃瓜群众,被吴植几位武师,你一言我一语说唱,搞得不耐烦了。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商量好的,故意演上这么一出,给观众们欣赏?
“行了,既然吴师傅到了,那正好有两个疑问。我代表香江晚报记者,想请教下吴师傅,不知是否可以?”就在这时,一位记者挤过来,突然开口说道。
“可以!”吴植点头说道。
“那好,第一个问题,报纸上所述,洪师傅的死,是不是你蓄意为之,然后嫁祸给日本人?第二个问题,你是否借助国人,对日本人仇恨,在皇家酒店门口,故意高调张扬,上演一出为洪师傅报仇,为自己增添名声望的好戏?”
记者提出来,这两个尖锐问题,令围观众人,纷纷一阵叫好。
旁边陈馆主等人,却是面色难看起来。陈馆主最沉不住气,盯着面色得意记者,他上前两步呵斥道:“你这是什么狗屁问题,明显有诋毁吴师傅意思!”
“这位师傅,我没有向你问话,还请不要发言。”那位记者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回应道。
“你——”陈馆主面色大怒,正要开口说话,吴植摆摆手,制止了他。
“你这两个问题,我可以回答。”看向周围涌来,越来越多民众,吴植神色如常,淡然开口道。
那位记者见状,神色不由一喜。连忙递上话筒,把扩音器打开。
“第一,我没有嫁祸日本人,我和洪师傅两人,遭受埋伏这件事,日方肯定有参与。除此之外,我想象不出来,还有谁会蓄意谋杀我们,尤其中日友谊赛中止后,这桩意外事件,才突然发生。”
说到这里,吴植语气顿了顿,继续道:“第二,我为洪师傅报仇,现在仔细想来,却是有些热血上头。虽然过于高调,可我并不后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尤其是日本人,我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
“说得好!”吴植说完这番话后,陈馆主等人,回忆起吴植当日举动,忍不住鼓掌叫好。
可那位记者,以及旁边众人并不买账。对吴植回答,纷纷嗤之以鼻。
“吴师傅,你这两个回答,我是否可以认为,第一个问题,你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洪师傅的死,和你毫无关系,对吧!”
吴植闻言愣了愣,仔细想了想后开口道:“我们遇袭那家酒店,还有一位张师傅,应该可以证明!”
“不可能,早在今天之前,你遇袭地方,以及所在酒店,都已经打探过了。酒店工作人员回答,是听到外面枪声,看到洪师傅中枪,被你背负酒店。至于张师傅是哪位,我们根本不知道。”
“另外,我们还打听到,在武师协会里,你和洪师傅两人,一直面和心不和,早有矛盾互有!”
这位记者话落,围观众人不禁哗然:“什么,还有这样劲爆消息!”
看着现场躁动,吴植神色难看起来。他发现自己,有些小瞧这帮记者了。
简直无孔不入,连洪镇南和自己,面和心不和之事,都能打探出来。
不管以后如何自证,这个怀疑的污点,都洗脱不了了。
就在吴植等人,陷入困境之时,一道沙哑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能证明,吴师傅和我丈夫之死,没有半分瓜葛!”
随着话音落地,一位半老妇人,在两位十几岁少年搀扶下,缓缓从外面来到台前。
“我是洪镇南老婆,吴师傅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我丈夫生前,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及,吴师傅品性高尚,他自愧不如。你们这些媒体,全是瞎报道!”
洪镇南老婆,突然出现在台上,亮明自己身份后,众人瞬间哗然。
那位提问记者,也是神色微微一怔。
对方能亲自出面,为吴植澄清“污点”。这一举动一出,对方所述内容,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既然能证明,洪镇南之死,和吴植个人无关。那第二个问题,吴植杀日本人,替洪镇南报仇,情理上也就说得通了。
虽然有过分高调成分,可吴植刚才也承认,洪镇南之死,让他备受刺激,有些热血上头了。
对方身份,虽然意外洗白。可这样一来,报纸上那些报道,刚才咄咄逼人提问,岂不成了笑话了吗?
想到这里,那位记者心有不甘,眼看大新闻到手,突然反转被打脸。
谁都没想到,事情一波三折,竟发生惊天逆转。
吴植倒是没有理会,台下那位记者。眼见事件澄清,他来到洪镇南老婆面前,面露感激道:“洪夫人,没想到这样烂事,竟然惊动了你,亲自赶到这里,替吴某出面说情。”
“你说错了,”洪镇南老婆摇摇头,苍白脸上露出笑容,看向吴植开口道:“是老洪应该谢谢你,替他收拾残局,继承了他未完成遗愿。”
吴植闻言,不禁面露吃惊。洪镇南遗言之事,他从没有向第二人,主动提及过。
“吴师傅,你不用吃惊。”注意到吴植神色,洪镇南老婆笑道:“虽然我不知道,老洪弥留之际,跟你具体说了什么。可我是他老婆,我们生活几十年,他的想法和心愿,我还是能猜出一二的。”
“你能站在这里,就足以说明,老洪没有看错人。谢谢你,吴师傅!”
说完这话,洪镇南老婆,就要躬身拜下去,被吴植连忙拦住。
旁边陈馆主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纷纷面露感慨。
眼见事情尘埃落定,众人台上闲聊几句,正准备离开之际。台下几位记者中,突然有人问道:“吴师傅,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回答记者话里,提到恨不得,杀光所有日本人,看到一个杀一个。”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些无辜日本人,也在你所杀对象里。”
“是的!”吴植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你不觉这样想法,太狭隘了么,很多日本人,也是很友好的啊!”
吴植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一道清脆悦耳女声,从远处突然传来。
“这个问题,我可以代为回答。吴植吴师傅,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周正,日本人在佛山通缉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