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看着底下人又吃又赌,
完全没个正样,心中十分懊悔,没有提前派人过来只会一声,
可他也没条件知会,
他今天外出办差,刚刚回到司部,就被这个礼部郎中堵个正着,
对方开口就怒斥温叙,管束不利,
底下的兵丁胡乱执法,抓了新归附的朵颜部贵人,
引得礼部尚书茹瑺大人震怒,
要求兵马司立刻放人,
否则要是事情闹到大了,寒了这些“新臣民”的心,后果要温叙一个人承担。
温叙的嘴皮子,哪里是礼部郎中这种文官的对手,
一听都闹到茹瑺尚书那儿,
赶忙先认个怂,
便乖乖带着这礼部郎中及随行的把秃孛罗来到了牢狱里。
此刻的温叙,听到这礼部郎中扬言要参劾自己,
第一反应就是今日要破财了,
不给这腐儒塞点银子,这事情是没法稳妥收场了,
他叹了一口气,挥挥手,无力地说道,
“没听到郎中大人说的话吗?赶紧把人放了。”
却见一众兵丁愣在原地,不为所动,
却听高实拱手说道,
“卑职有内情禀告,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看着高实挤眉弄眼的样子,
温叙便知事情有猫腻,
遂讪讪地朝礼部郎中拱手致歉,
高实和温叙走到另一角,轻声说道,
“大人容禀,这三个蛮夷是林御史下令抓的。。。”
高实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还不忘提醒,林豪给温叙的那份十两辛苦费,已经放在他班房的文卷里。
温叙一听抓人是林豪的授意,
而且对方还做事还如此到位,关心他的“辛苦”,
不像某些郎中,狗仗人势,仗着茹尚书的名头,对自己一口一个参劾,
现在有林御史在撑腰,茹尚书算个啥!
“你做的很好,本指挥有数了。”温叙整个人的精气神,立刻恢复地满满当当,
原本有些佝偻的背,立刻恢复得笔挺,
他走回礼部郎中面前,语气生硬地说道,
“他们三人公共场所喝酒闹事,无辜殴打他人,万幸苦主不追究他们律法过失,愿意拿赔偿了事,”
“核算下来,他们打坏的东西,价值十两银子,交钱放人,”
“不知道大人来捞人,是否带了银子?”
礼部郎中闻言一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本官奉命捞人,
还要给银子?!
把秃孛罗早就跑到牢房边上,隔着木栅栏和里面三人用元语交流过,
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委,当然是责任在于对方的版本,
此刻听到他们还要赔银子,
立刻痛骂道,
“混账!明明是有恶人无故殴打我们使团成员,”
“你们南城兵马司还做帮凶扣押我们的人,”
“现在还要我们掏钱赔偿,”
“还有王法吗?”
“就是!温大人,你这指挥使是做腻了吗?”礼部郎中也是反应过来,跟进训斥道,“本官本想给你机会,不一定真要参劾你等,可现在你却如此滥用律法,肆意妄为,”
“本官不仅要参劾你等,还要去茹尚书和府尹大人那边,控诉你等的恶行。”
温叙脸露不屑,淡淡地说道,
“本指挥是秉公办事,”
“如果大人有意见,想参劾,想告状,请随意,”
“只不过请你写奏疏的时候,记得把林御史这个苦主的名字带上。”
“什么林御史,不林御史的,”礼部郎中骂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林御史?是那位?”
“自然说的是林豪大人,”温叙嘴角微扬,语气戏谑,“这几位使团贵人在歌舞坊闹事,还和林御史动手了,现在林御史愿意让他们赔钱走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郎中大人您有疑义,可以亲自去找林御史掰扯一番再来。”
礼部郎中闻言,脸色一变,
他也有资格参加朝会,
马上想起了今天早朝时,林豪舌战群儒的画面,
这林豪还令圣上下旨同意了,官员有严重分歧可以单挑的提议,
现在让他去找林豪掰扯?
他是打得过林豪,还是讲得过林豪?!
捋清思路的礼部郎中,一改刚才的盛气凌人姿态,
“咳,本官经过详细分析,还是觉得温大人说的有道理,”
“三位首领的确有错在先,”
“把秃孛罗首领可否带了银子?只要交了钱,我们就可以走了。”
拜柱怒不可遏,
“你们这些明人混账,这是蓄意迫害我等,我一定要去首领那儿告你们的状,”
“我还要让大首领去大皇帝面前,告你们的状。”
马哈木隔着栅栏缝隙,一把抓住准备上前理论的把秃孛罗,微微摇头说道,
“给银子,不能在这里多耽搁了,我们得尽快出去。”
把秃孛罗看着马哈木一脸严肃的样子,也郑重地点点头,
满脸不忿地从怀里掏出一大银,交到了温叙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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