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豪一声令下,
陈潞遥亲自押送着察罕步入堂内,
他双眼注视着主审席上的汤、林两位主审官,微微颔首,
示意自己已经依计行事,
让察罕明白该说些什么。
而察罕得益于他之前在公堂上“优异”的表现,
这些时日虽一直呆在诏狱,但并没有受到虐待,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林御史对自己的关照,
所以刚才陈千户过来说,
林御史需要他出面指证倭奴特使,
在幕后参与了他们的行动时,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再说,也由不得他不答应。
察罕一眼就看到躺在担架上的石原、小泽二人,
在心中暗自腹诽,
区区倭奴,之前接应我们行动的时候,
还一副趾高气昂,
没什么摆不平的样子,
现在还不是被锦衣卫收拾地跟活死人一样,
他跪地朝着主审席磕头行礼,
“小人察罕,见过信国公,永康伯!”
林豪听到察罕称呼自己的爵位,心中不由赞叹,
这小子脑子还是好用的,
做刺客真是屈才,
“免礼!”
“察罕,你之前招认说,有人接应你等潜入京城犯案,”
“本堂问你,那些接应你的人,此刻可在堂上?”
“回大人的话,他们就在堂上!”察罕直起身子,指着石原、小泽二人道,“当日亲自出面接应我等之人就是躺在担架上的两人,”
“这个人叫石原,是负责安顿我们的人,这个小泽是他的副手,”
“还说自己的主子是东瀛特使细川一石,身份尊贵,住在会同馆里,”
“与大明朝廷中的许多大官是朋友,”
“所以他们能轻易地给我等弄到一批身份文牒。”
石原之前只和他们一行人,暗示过自己的背景关系,
并没有直接提到细川一石,
察罕将之前在庭审里的供述也是如实表述,
但现在他得了陈潞遥的授意,
所以稍微调整一下,
直接把细川一石点出来。
担架上的石原、小泽,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但他们却没有说话、做动作的力气,
听到察罕在一边“胡说八道”,
只能气得呼吸加重,
可林豪等一干审讯人员,
完全没理会他们的“无声抗议”。
“将那些身份文牒呈上来,”林豪指令锦衣卫将刺客们的身份文牒拿给细川、赵源过目,“细川特使,赵大人,你们可认得这些东西?”
“它们可都是赵大人你通过关系,帮细川特使弄来的。”
“赵大人,倭奴最终是拿着这些文牒,给北元刺客做假身份掩护的,”
“你居然问都不问,就给他们办下来了,”
“晋王遇刺一事,你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本堂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明人,而是一个纯种的东瀛人了!”
“还你细川特使,你在背后费劲心力,搞了这么多事情,”
“积极帮助北元,刺杀我大明晋王,”
“这是莫不是你们东瀛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意思吧?”
密间里的晋王朱棡,
闻言大怒,
他走到孔洞边,向外看去,
这些刺客可恶至极,
差点令孤和王妃遭遇不测,
而倭奴更是阴险歹毒,
在背地里推波助澜,
这姓赵的郎中无耻没底线,
堂堂天朝上国之命官,
居然舔着脸,帮着倭奴做事,
等林御史审完了,
孤一定要找父皇说项,
将他们统统凌迟了!
朱棡将堂上的几人样子记在心里,
阴沉着脸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细川一石注意到石原、小泽身体的反应,
他已打定主意,否认到底,
“林御史又在无端臆测,”
“将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安插到本使头上,”
“还有林御史一口一个倭奴,”
“我东瀛,虽然是大明藩属下邦,但我国子民也是有尊严了,”
“岂容你如此轻贱称呼,”
“本使严正抗议这种侮辱人的行为!”
细川怒视着林豪,
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
展示出了一个使节应有的气度,
东瀛在名义上是归附大明的,
享有藩属国的待遇,
在这等正式的场合,
不应该用倭奴这等蔑称词汇,
林豪可不会惯着他们,正欲准备开口驳斥,
趴在堂下的赵源说话了,
他浑身颤抖,用尽身上的力气申辩道,
“大人冤枉!”
“罪臣愿招!”
“都是细川这倭奴,他逼迫罪臣干的,”
“他手里掌握着我等走私的证据,”
“凭着这些东西,罪臣只有乖乖就范的份,”
“罪臣将这些年与细川的联络信件,都藏在了苏州老家祠堂里,”
“望大人明察!”
说完,赵源感受到臀腿的痛感袭来,额头直冒汗珠子。
“你?!”细川有些措手不及,转而怒瞪着赵源,“赵大人,你怎么可以像这林御史一样,信口开河,污蔑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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