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端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这个叫林豪的,仗着圣上的宠信,平日里横行朝堂,目中无人,”
“勾结内侍,仗着御史和锦衣卫的身份,肆意干涉朝政,打压异己,收受贿赂,”
“据说他还特别喜爱逛青楼和舞坊,”
林豪听到自己的名声如此狼藉,翻了个白眼,
“张大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某倒是没怎么听说,那永康伯干出过这等恶行,”
张端摇摇头,
“应该错不了,最近他无尺寸军功,却被圣上封为伯爵,”
“一时之间,朝野群情激愤纷纷上疏参劾,沈兄也是看不过去,和相熟的同僚一起谏言,”
“结果反遭那林豪迫害,”
“只怕不日就要被押解入狱了。”
“如果林爷这边能通过上面招呼一声,保沈兄一个平安,在下将感激不尽。”
在张端看来,魏国公乃大明第一勋臣之家,底蕴深厚,
压倒区区一个新晋的伯爵根本不在话下,
只有愿不愿意出手的问题。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到林豪面前桌上,
“在下知道沈兄之事,林爷一定会有办法,”
“这小小意思算是在下替沈兄给林爷的见面礼,”
“事情办妥了,沈兄家里定会奉上厚礼答谢。”
林豪手指在银票上有节奏的轻扣着,
“张大少为朋友出手真是大方,”
“只是这位沈郎中家里出得起价钱吗?”
林豪已经想起自己反参沈万宗的事,对方存在贪污受贿的问题,不过金额并不大,
张端饮酒的后劲开始上头,脸色泛红,开始变得亢奋,
“既然林爷是自己人,那在下就直接透底了,”
“只要能帮沈兄摆平此事,多少花销他都出得起,”
“他沈兄也是我们这档子海贸生意的东家之一,”
“不止沈兄,工部郎中的赵源,户部员外郎丁怀,主事钱进章,翰林院的吴有祥等等,他们都参与了我们的生意。”
林豪不动声色地将这些名字一一记在脑海里,
“既然张大少有这么多朝中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找上我们徐氏?”
张端醉意越来越强烈,说话更加大胆,
“这海禁之下,想做成海贸生意,武将那边的关系必不可少,”
“奈何我们背后的这些东家,都是江南籍的文官,”
“在下费劲心思巴结才巴结上了一个田时及,才是一个水师副将,”
“这厮连他上面的总兵,都不让在下接触,”
“万幸,让在下遇上了林爷您这个贵人!”
“有了魏国公府这个大靠山,什么副将总兵提督,甚至水军都督都不用放在眼里了。”
“以后大明只要有海禁一天,所有走私渠道的收益都是将是我们的!”
“说的好!这无尽的财源,我们不拿白不拿,”林豪装出一副贪婪的样子,笑着将银票收入袖中,“沈郎中的事情,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工夫,就包在林某身上了。”
“多谢林爷!”张端高兴站起身,晃悠悠地朝林豪躬身施礼。
林豪的眼底,闪过一丝细不可察的寒芒,
倭奴,江南籍官员,水师中的黑官兵,还有江南大户们,
这些借着海禁之策,啃食大明以肥自己的蛀虫,
一个都不能放过!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十日,
锦衣卫诏狱,
水师副将田时及,被两名锦衣卫押着进入审讯室,
只见审讯桌后,坐着一名绿袍官员,
他顿时产生了轻视之心,
“长话短说,本将差事忙得很,”
“你们锦衣卫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林豪一眼就看出了田时及是在佯装镇定,
“一般人进了锦衣卫诏狱,都是一股脑儿把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
“而田副将不愧是行伍出身,倒是沉着冷静,”
“既如此,本官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把知道的全部都招了,”
“二是先吃一套我诏狱的大刑,再招认全部罪行。”
“你敢?!”田时及大吃一惊,厉声驳斥道,“本将光明磊落,守家卫国,哪有什么罪行?”
林豪朝着一旁的锦衣卫下令道,
“田副将选择先用刑再招供,你们动手吧!”
“遵令!林御史,”四名锦衣卫各拿一种刑具一拥而上,直接开始施刑。
不消片刻,受刑的田时及连连惨叫,开始发出求饶声,
“啊!我招!我招!”
“去年,我一共收了底下人,十两银子的贿赂。”
“这不是本官想要的供词,”林豪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轻抿一口,“继续用刑!”
惨叫声再度响起,
“我收了荆地大船商送的宅院和美人!”
“这也不是本官想要的,继续用刑。”
“。。。”
待到用刑过半,
田时及的几度招供,都没提到包庇走私船,
他已经痛得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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