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流波,黑暗幽深。
“我的腿,我的腿就在这里面。”
疯老头望着孟家道场里的枯井,显得十分地激动。
徐楚河几人看看古井,又互相对视。
这口井是孟家道场的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他们几人的日常用水自然也是来源于此。
听着疯老头的话,徐楚河心中有些隐隐的不适。
然而疯老头却趁着几人不注意,一跃跳入了井中。
“扑通!”
水花升起,徐楚河、月上岚、白子京,三人急忙低头探向井下,然而当水波平静,水井中却根本见不到疯老头的身影。
“小家伙,快进去,水井里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哟!”
曦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最近徐楚河跟曦月的交流很少,主要是这位师伯很少出现。
对于曦月徐楚河还是十分信任的,严格来说曦月才是他真正的师傅。
“师伯,这水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楚河在心里询问曦月,曦月却再次消失。
“水月洞天,竟然是水月洞天,我竟然在这住了那么久都没发现…”
徐楚河还没有听到曦月的回答,白子京却对着古井喃喃自语。
“水月洞天?白公子什么是水月洞天?”
徐楚河随即向白子京询问道。
白子京虚着眼睛望向水井。
“水月洞天,是秘境,至于秘境里面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有秘宝,也许只是一片废墟,也许是邪祟的大本营,不过我们或许可以逃离睢阳城了。”
白子京望着水井两眼闪烁精光。
“这口井连通秘境,那为什么孟家道场盘踞此地那么久却都没有发现?”
徐楚河很是不解。
“秘境的开启需要某些出发条件,而这疯老头或许就是钥匙,还有你怎么知道孟家道场的人没有发现呢?”
白子京脸上带笑,毫不在意地跟徐楚河解释。
睢阳城如今的状况有多糟糕,徐楚河是看在眼里的。
睢阳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既然有逃跑的机会徐楚河自然不会留下来同睢阳城共存亡。
“徐兄,我们快走,慢了就迟了。”
白子京看向徐楚河目光灼灼,徐楚河转头看了一眼月上岚,然后点了点头。
“白灵,下去。”
白子京转身对身后的白灵说道。
白灵自然是听到他们的对话的,但是她依然就不做他想地走了上前,准备率先跳下去。
然而徐楚河却拉住了她,她只是个普通人,秘境之下到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徐楚河自然不会让她打头。
徐楚河将她拉回,然后率先跳了下去,月上岚则对着白子京剜了一眼。
白子京尴尬地笑了笑,白灵却根本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似乎根本不在意。
接着月上岚、白灵相继跳入井中,白子京则是最后一个。
跳入井中的徐楚河,首先感受到的是水井的冰冷,接着身体猛然一沉,似乎有什么拉住了他的脚踝。
他低头看去,那是一只满是褶皱,被浸泡得发白的手掌。
徐楚河骇然,他想要挣扎,已然是灵师九品的他,此刻却如同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者,完全挣扎不出。
水天相接处的亮光越来越远,亮光也越来越细微,身体还在不断下沉,周围的水压将他彻底包围。
原本那股淡漠的惊悚的感觉随着身体的下沉,变得愈发强烈,强烈到徐楚河全身都无法动弹。
顶上的那点水天亮光已经完全消失,周围只剩下幽暗,以及更深的幽暗。
那幽暗里仿佛藏匿这可怕的存在,正窥视着自己。
徐楚河自觉得自己仿佛被赤条条的剥开一般,流过的水流给他以滑溜溜的感觉。
他几乎无法分辨,那流过自己身体的到底是水流,还是某些恶心的东西。
肺部的空气不断被挤压,气泡不由自主地从徐楚河的嘴巴里冒出来。
他是灵师,可以长时间闭气。
无法呼吸的感觉他可以忍受,但是无限下沉的压抑,以及心中那种不断加深的惊惧感,却让他窒息。
“滴答。”
一滴水滴在徐楚河的脸上。
徐楚河猛然惊醒。
“呼,呼…”
他大口地喘息着,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沉入深井的感觉。
“徐兄,你怎么了?”
耳边突然传来白子京的声音。
徐楚河这才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们似乎正身处一个溶洞之中。
白子京蹲着他身旁,关切地向他询问,而白子京身后,白灵拿着一块发着幽幽绿光的石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白灵的表情一直如此,只是在这样幽暗陌生的环境中就显得有些吓人了。
徐楚河下意识地转过脸去,但是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看到月上岚。
“岚儿呢?”
徐楚河起身,擦掉额头的水渍。
“我,我也不知道…”
白子京面露苦色,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岚儿姑娘是第二个跳入井中的人,我和白灵还在她后面,但是我们出现在这里时,就只见到徐兄你躺在地上,徐兄发生了什么吗?”
徐楚河望着白子京那担忧的神情不似作假。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跳入井中后我就一直下沉,我感觉水井里似乎存在着什么可怕的存在,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两个了。”
徐楚河简单地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白子京,白子京摸着下巴,认真冥思。
“这样吗?看着这个秘境并不友好啊。”
白子京的话,徐楚河深感认同,但是他感觉恐怕不只是不友好,很可能是很危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往前探索一下,希望能找到岚儿。”
徐楚河沉声说道,白子京点头,表示认同。
溶洞很幽暗,徐楚河只能借助了白子京提供的萤火石发出的淡淡幽光照明。
但这种萤火石亮度很低,只能照亮眼前一两米的距离。
整个溶洞狭窄、幽暗、潮湿。
除了水滴声和几人的脚步声外就再无其他的声音。
徐楚河只感觉自己的感官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他甚至需要不时回头去看身后两人,才能确认两人是跟着他的。
这对于感官敏锐的他来说感觉极为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