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徐楚河没有再“鬼打墙”,少女月上岚给他的醒神符果然起了作用,他没有再迷失在街道里。
但是月上岚告诉徐楚河,这醒神符使用过后就会逐渐失去效用,让他先“回家”等待,不要再出来。
望着这虽然老旧但仍能看得出来曾经也十分富庶的宅邸,徐楚河心中微微有些胆寒。
——这栋宅邸里切实地住着几只凶厉的纸鬼!
“少爷,您这一天都去哪了,老爷夫人都急坏了。”
刚推开大门走入府内,纸人婢女阿碧便跳了出来,对着徐楚河询问到。
不过她却也不等徐楚河回答,就率先跑入了院内。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徐楚河嘴角微微抽动,这纸人这么在意自己,他还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才好。
“我的心肝宝贝哟,你这是去哪了,出去一天怎么也不知道回家,在外面没出什么事吧…”纸人夫人率先凑了过来,而纸人老爷则仍旧端坐其上。
“娘,孩儿只是一时贪玩误了时辰,没出什么事。”徐楚河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实际上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了一地。
“啪。”
主座上纸人老爷忽然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拍。
一时间堂屋内的气氛陡然一变,纸人夫人竟然也是一惊。
“顽劣,以后你不许出门了!”
纸人阿碧低着头瑟瑟发抖,纸人夫人虽然没有发抖却也收回了搭在徐楚河肩上的手。
“父亲…”徐楚河当然不是真的想争辩什么,只是得把戏演下去。
“嗯?”纸人老爷端坐着,只用目光注视徐楚河。
“是,父亲大人。”徐楚河乖巧地低下了头。
“阿碧,带少爷下去好好休息。”纸人老爷见“自家儿子”不再抗辩,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盖子,目光注视茶杯里的茶水,随意吩咐到。
“是,老爷。”纸人阿碧从一旁走过来。
“少爷走吧。”阿碧的声音软糯,只可惜的是她却是个纸人。
“嗯。”徐楚河轻声回应,他自然不愿意再在客厅待着,这纸人老爷的气场实在是太足了。
“爹、娘,孩儿先退下了。”徐楚河再次冲两个纸人拱了拱手,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宝儿,你回房好好休息,一会我让厨房送些吃的到你房间去。”纸人夫人略略压低了声音。
“少爷,老爷还是很心疼您的,您可别同老爷赌气。”纸人阿碧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对徐楚河说到。
只不过这纸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任何情绪都会从自己脸上粗实的线条展现出来。
这纸人阿碧说到“老爷”时,表情明显很是惊恐。
这座宅邸其实并非是除了纸人阿碧就没有其他的奴仆,只不过奴仆的数量确实很少。
而且它们都似乎是在刻意回避徐楚河。
即便碰到它们,它们也不会同徐楚河打招呼,而是低头快速离开。
“少爷,您好好休息,一会我去厨房给你带些吃的来。”纸人阿碧将徐楚河送到房间,然后对徐楚河说到。
“嗯,知道了。”徐楚河不以为意,随意回复。
然而纸人阿碧却并没有离开,低着头看不到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你还有事?”徐楚河不明就里皱眉问道。
纸人阿碧扯了扯衣角,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小声说到:“少爷,您不能挑食,您房间里吐的那些东西我帮您处理掉了,不过以后您可不能挑食了,老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徐楚河一惊,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之前还抱着侥幸的心里以为纸人阿碧没有看到。
“少爷您好好休息,奴婢先退下了…”纸人阿碧也没等徐楚河反应过来,便离开了。
不多时纸人阿碧就将“吃食”送了过来。
徐楚河看着食盒里的“吃食”表情阴晴不定,他还记着纸人阿碧将食盒送过来时对他说的话。
“少爷,这次您可千万得把这些'吃食'吃完,您可千万不能再难为奴婢了…”
徐楚河思前想后,他知道即便他这次不吃,后面他一样得吃。
——他总要得进食。
上次他稍微露出不愿意吃的意思,纸人老爷就整个气势骤变。
如果因为不愿意“用膳”而被纸人老爷发现他,并不是它的儿子,徐楚河知道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想到这,徐楚河终于下定心来,抓起食盒里的“吃食”便咬了下去。
大不了当一回贝爷!
只是不同的是贝爷是在荒野求生,而他徐楚河是在这鬼宅里求生。
相比起来,徐楚河突然有些羡慕起贝爷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月上岚却迟迟没有消息。
如今的徐楚河已经做到对纸人们提供给他的食物,不再反胃了,而且因为粉彩已经彻底用完,他每次用餐时,还得小心翼翼,细嚼慢咽。
这些天他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金手指,就是当他闭目冥想时,他的脑海意识深处会出现一个空缺的阴阳符鱼石板。
石板十分古朴神秘,上面书写着神秘的符文,他也曾经想记录上面的符文,然而每当他从冥想空间退出来后,除了阴阳符鱼的图案,却根本无法回忆起上面的符文。
这金手指很神秘,却毫无用处。
同时徐楚河发现这个世界是昼短夜长,每天只有三个时辰,也就是大概6个小时的白天。
原主留下的“日记”已经被他翻烂,却并没有再发现什么有意义的信息。
由于没有粉彩的补充,他脸上的伪装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徐楚河总感觉,府内的纸人开始对他疏远,似乎就连纸人夫人也不再对他那么亲热,明明徐楚河感觉自己的演技比刚来那会娴熟多了。
而且他都感觉纸人老爷和夫人看他的眼神都越发阴沉,偶尔甚至会露出极为凶厉的目光一闪而过。
徐楚河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还是纸人们确实在发生着变化。
“少爷该去用餐了。”房门外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不是纸人阿碧!
“你是谁,阿碧呢?”徐楚河警惕地问道。
“少爷,奴婢是阿青,阿碧…阿碧,老爷吩咐了其他事给她,以后都是奴婢来伺候您了。”
徐楚河心中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吧。”徐楚河不动声色,轻轻推开了房门。
来到膳房,纸人老爷跟纸人夫人似乎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徐楚河一如往常一般安静用食,也不去问关于阿碧的事。
他表面上仍旧父慈子孝的应付着两个纸人,但是心中却越发的感到急迫。
“岚姑娘,岚姑娘,你再不来我就要玩完了呀!”
徐楚河偷偷伸手握住了怀里的小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