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师伯(1 / 1)

鬼箓 某大白 2606 字 3个月前

凹陷在地面里的徐楚河,鲜血从身体的各处渗了出来,整个人仿佛躺在了血泊之中,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手中的枯木剑正默默地吸收他流淌出来的鲜血。

额头鲜血流出,顺着流到了他的眼中,视线开始模糊,变得猩红一片。

无尽的疲惫感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喂…”

“喂,小家伙。”

徐楚河的耳畔响起一个空灵的声音。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之上,天空蔚蓝白云飘飘。

他想这大概是他的心湖吧。

“小家伙,你可真弱啊。”

平静的心湖上,一个红衣飘飘的长腿赤足的美丽女人站在其上,看着躺在心湖上的徐楚河。

“你是谁?”

徐楚河一动不动,平静开口。

“我是你师伯,或者说我是你师父,因为你修习的正是我天魔一道。”女人蹲下身来,看着徐楚河缓缓开口。

“你还有点剑法天赋,就是天魔血的运用实在是太粗糙了。”女人有些嫌弃地揶揄道。

“哦,那师伯,能教我怎么运用天魔血吗?”躺在湖面上的徐楚河淡淡地开口。

“天魔的力量来源于愤怒,愤怒你明白吗?你活得实在是太怯懦,太谨小慎微了!”

女人的气势陡然一变,衣服和长发无风自扬,黑红的火焰从她的脚底瞬间升腾,红衣飘飘。

心湖以那女人为圆心不断加速震荡,蓝天白云也瞬间流转,乌云黑气滚滚而来。

天地为之色变。

倏然,心湖震荡骤停,天空的乌云流转化开,女人的身影缓缓消失。

“小家伙,看到了吗?”

心湖内还在回荡着女人的声音,缓缓消散,飘向远方。

而此时,牛头巨人正缓缓抬起巨斧…

“是啊,我这一生过得实在是太谨小慎微了,明明一直遵纪守法,却被嘲笑木讷愚蠢。”

巨斧上扬。

“在学校认真学习,却被不好学习的人嘲笑书呆子;舔了好些年的青梅竹马,却只当自己是备胎,最后还是跟了别人…”

长长的斧柄抬升。

“参加科研小组被导师当成牛马,最后成果出来,自己的排名却在从未到过实验室的二代之后…”

斧柄末尾是一个锋利的尖刺。

“辛苦一天,做公交时睡着,还要被出门买菜的大妈大骂不尊老,明明自己有空还去敬老院做义工。”

牛头人双手握住斧柄。

“开车在路上,等待红灯停止,却被后面的司机喇叭催促,还要超车过来大骂傻逼。”

斧柄尖刺寒芒闪过。

“明明自己半生从未做坏事,却被穿越到这个恐怖黑暗的世界,认下的弟弟妹妹还被他人害死。”

牛头人猛地用力往下戳。

“好人就该被欺负吗?”

尖刺迅速朝徐楚河袭来。

“不!好人不该!”

徐楚河陡然睁开眼,身影一动,如同闪电般躲开。

“嘭!”

尖刺猛地戳入地面。

尘土飞扬,尘土中一道黑红的身影陡然窜出,一旁正准备出手的桑榆,眼瞳微微有些惊讶。

此时徐楚河感觉自己全身的黑血沸腾,如同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无尽的怒意,让他想要撕碎眼前任何一个敌人。

如果他看得见自己的话,他就会看到此时自己的双眼赤红,全身氤氲出黑红的魔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牛头人提起斧头,快速向徐楚河斩去,斧刃连挥,如同暴风骤雨,然而此时的徐楚河却反应迅捷,如同游鱼。

一剑直斩。

原本破不了防的牛头人,竟然直接被他斩断小腿。

巨大的牛头人轰然倒塌,砸向徐楚河。

剑光一闪,巨大的牛头人竟然被徐楚河生生劈成了两半。

浴血而出的徐楚河宛如魔神!

一旁的桑榆很是惊讶,但随即脸上化开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徐楚河,你可真让我意外呢。”

她轻声呢喃。

然而徐楚河却并没有听到,体内的黑血彻底耗尽,远比从前任何一次战斗耗干的程度都要高。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只是将心脏,血脉中的黑魔血耗干,那么这一次则几乎是将细胞里的每一点黑魔血都烧干。

“扑通。”

徐楚河先是垂膝跪下,然后一头栽倒。

无尽的疲惫感向他袭来,倒下地面的一瞬间他竟然有种躺在云端上的舒适感。

徐楚河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梦里他只感觉自己在坐船,又或者自己就是那条船?

白雾弥漫的白骨之地,一个漂亮的少女,手里握着一根长鞭,而长鞭的另一端缠在一个男子的身上,少女正拖拽着男子前行。

当徐楚河醒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被桑榆拖拽着前行,心中苦笑不已,但是也没有力气起身,就只好任由她去了。

“徐楚河醒来了?这一战你打得挺漂亮的,出乎我的预料。”桑榆头也不回,兀自地说着。

徐楚河歪头看去,就见她玲珑的身影长发飘飘。

“不过疗伤我却是不在行,这样吧…”

桑榆的长鞭忽然从徐楚河的身上抽走,但是恰好徐楚河的后背磕在了一个人类头骨上,让他不由闭眼闷哼一声。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就见一张绝美的脸庞——正是桑榆站到了他身边,正垂头看着他。

这桑榆样子虽然和月上岚一模一样,但是风格却完全不同。

月上岚是双马尾阳光活泼,而桑榆则是长发盘起清冷精致。

就见她伸出葱白的手指,红唇微启,轻轻一咬,将手指咬破,凝出一滴血珠悬在徐楚河的脸上。

血珠滴落,徐楚河感觉像是一滴雨滴,滴落到了自己干枯的唇上,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略微有些咸腥的感觉。

但是接着,他体内仿佛干涸的大地忽然流入泉水,又仿佛枯木逢春发出了嫩芽。

“咳咳…”一直说不出话来的徐楚河咳了两声,体内的疲惫感渐渐消退,乏力的身躯也缓缓恢复力量。

徐楚河艰难地右手撑地,缓缓坐了起来,而桑榆竟是蹲了下来,将那根被咬破了的嫩白的小手指放入了徐楚河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