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称呼,贺屿新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看了江念几秒,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真正的贺屿新,直到死前,都没有见过自己亲人一面。
不过...也好在没有见过,如果是注定在这种场景下见面的话。
江念姿势放松,背靠着椅背,嘴角扬起的弧度,在贺屿新复杂的目光下,却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两人对视片刻后,贺屿新慢慢走了过来,坐在了江念的对面。
“你的伤看起来,也没有网上说的那么严重嘛。”江念打量着这张和自己很相似的脸,突然张口说道。
贺屿新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手术的伤口位置,平淡的回道:“是没什么严重的,只是差点去阎王殿又溜达了一圈罢了。”
江念沉默的看着贺屿新,过了几秒,轻笑一声,故意带着点让他痛快的恶意,微微向前倾身问道:“哦?还差点?那...看来还是那群人的水平不够啊?”
贺屿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得不到回应的江念,像是突然觉得无趣似的,耸了下肩膀,又往前坐了坐,把胳膊放在了桌面上。
贺屿新也不想再听他闲扯了,直接问道:“说吧,你非要见我...为什么?”
这次又换成了江念不吭声了,他摊着两只手翻来覆去的看,手腕上的银色手铐,发出金属的声响,听着......着实刺耳。
“你不说话,那我走了。”贺屿新可没那个耐心等他的回复,椅子刺啦一声在地上摩擦处声音,准备起身离开。
“我就是不甘心!”江念低着头突然大声的回道。
贺屿新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住了,手臂重新放到了桌面上,平静的看着江念,等他继续。
江念抬起头看着贺屿新,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嘲讽的笑意,“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是为了另一个人!为什么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必须做他们的.......”
江念突然顿住,然后想到了一个最贴切的形容词。
“就必须做他们的精神抚慰犬!”
贺屿新面无表情的看着江念,虽然心里并不清楚精神抚慰犬是什么,但犬他还是理解的。
不就是狗吗。
“你知不知道,我经常会想,如果,我是爸妈的第一个孩子,我才是那个...从小被丢失的孩子,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江念眼睛盯着虚空,神情恍惚,似乎在幻想着另一种人生的模样。
贺屿新依旧没有回声。
“你知不知道,你虽然从未在江家生活过一天,但是...却从未从我的人生里消失过一天,”江念自嘲的觑了贺屿新一眼,“你能想象到这种生活吗?”
贺屿新还没有回答,江念就冷笑一声,抢先道:“你怎么可能想象的到!”
听完江念的这几句话,他大概明白,江念为什么要这么对贺屿新,可........
“你说的这些,和贺屿新,又有何干?”
贺小九似乎真的十分不解,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的疑惑,继续问道:“是贺屿新想自己从出生就被遗失吗?是贺屿新让生身父母再诞下一个孩子吗?是贺屿新,想要一直活在你的世界吗?”
“他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无论境遇如何,就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而已......”贺小九心中情绪难以压抑,第一次为贺屿新感到心酸。
他明明是那样...那样好的人。
江念没有注意到,贺小九的话中,说的全是贺屿新,而不是自称我。
“你愤愤不平的一切事情,都和贺屿新毫无关系,他从未享受过你拥有的一切,也未得到过你没有拥有的,父母亲纯粹的爱!”贺小九胸膛起伏的弧度大了几分,似乎扯到了受伤的部位,突然捂着胸口停了下来,过了几秒,平缓了情绪后,最后总结道:“所以,又凭什么,要让贺屿新担来承担,来自于你的怨恨?”
江念愣愣的看着贺屿新没有反应。
贺小九看着江念愣愣的模样,想了一想,继续说道:“原本,贺屿新还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缕残留的,你知道吗?是你这次的谋杀,才让他在这个世间,彻底消散。”
贺小九回视着江念疑惑的眼神,清楚他并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可他心里的情绪,也急需一个口来宣泄。
好在,进来之前,叶顷就偷偷告诉过自己,盛家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在这里的对话,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清楚,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
“我并不是贺屿新。”贺小九看着江念,淡淡的将这个最大的秘密说出口,看着江念猛的紧缩的瞳孔,心底只觉得痛快。
他也并不在意,江念会不会把他当作疯子。
“贺屿新早就在出名之前,就已经死在了公司内部艺人的欺凌中,你在网上看到的贺屿新,应该都已经不是他了。”
“你如果真的好好研究过贺屿新最开始当艺人的样子,就能察觉到,现在的贺屿新,与那时的他,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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