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自己的想法。刚刚与佐天泪子之间的对话对他有很大的启发作用。

相当于是一下子为他开拓了思路，果然在思维卡壳的状态时和人头脑风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他确实没有想到鬼怪这个常见的文化概念。

人类从蒙昧时期发展而来，全球人类的知识体系都是从无到有逐渐增加的，但是众多自然现象却早已存在。

这就意味着所有人类在第一次看到自己知识库以外的自然现象时，都搞不懂这是啥，因此总倾向于把不能理解的现象归因给超自然力量，也就是鬼神。

人类对自己日常生活中不理解的事，进行基于自己世界观的夸张想象。这是全世界人类共有的文化现象。

死后世界、灵魂、鬼怪、亡灵，这些概念的本质其实是相同的，那就是人类对于死亡这一未知现象的合理想象。这是由内心最深层恐惧所具现出意象。

佐天泪子那个简单的回答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柯思考半天问题就被她的灵光一闪轻松解决。

如此日常如此普遍具有全人类共性的文化概念，鬼！或者说，鬼魂。诞生于大脑神经细胞之间电信号和化学信号的传递，诞生于错觉和幻觉造成的认知错误，诞生于人类自身对于意识的深切思考。

这种人类大脑生理与心理双重作用下产生的文化模因正是林柯想要寻求的答案，跨民族、跨文化、跨时代！

从智人懵懂之间点燃文明火焰到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无论是亚马逊丛林中的原始部落还是纽约高级公寓中的银行家，鬼魂这个文化概念在全世界范围内、每一个时代都存在。

模因/逆模因复合体病毒的传播并不需要人们去笃信鬼怪说，而是依赖概念在人与人之间的流传。

当然光是鬼怪这个概念并不保险，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个叫马克思的人。从全人类角度来看，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虽然比例少但是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不过佐天泪子的这个想法让林柯的思绪发散出去不少，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合适的文化意象。

林柯首先想到的就是全人类通用的mama这个称呼。在全世界范围内，人类称呼自己母亲和父亲的发音都是类似的。

（上古汉语中“母”发ma音，三国字典广雅·释亲——妈，母也。）

这种现象背后的科学原理其实很好理解。众所周知，声音的发出是由唇、齿、舌、牙、腭等发音器官一同运作，然后经过呼吸、声带振动、腔体共鸣、嘴部动作等一连串动作便可以产生。

婴幼儿时期的孩子，发音器官发育还不成熟，只能凭着本能去发音。a这个声音则是婴儿最容易发出的一个音，这也是在所有的语言体系中a都是元音的由来。

这是最省力和方便发出的声音。当口腔自然张开时，不需要额外费力，也无需意识控制，便能轻松发出a这个元音。

等到人类婴儿长到半岁左右的时候，下颌牙齿相继开始长出。于是，牙齿开始或多或少地干扰气流通过口腔的过程，牙齿也就开始参与到发声过程中。

于此同时，婴儿舌头也开始加速发育。齿音、唇齿音的发音条件逐渐完善。正因为如此，全世界语言中m、b、p等音素缘于婴儿生理发展过程而得以最先被掌握。

当然并不是全世界都称母亲为“ma”，但确实全世界绝大多数语言，表达母亲的词都是以辅音“m”开头或包含辅音“m”的。

（mama发音确实是人类共性，和大多数语言源自印欧语系都没有太大关系。很多独立发展出的土著语里也是用mama指代母亲，papa/tata/baba指代父亲）

即使是个别的特例，比如日语中m参与的发音（飯）就是与食物联系起来。（日语中母是haha发音，其实也符合原理，稍有不同罢了）

不过即使如此其实还是与婴儿发音相关，因为日本父母会把婴儿发出mama的声音理解为饿了，于是将这个发音与食物联系起来。

声音同样可以成为文化模因，如同林柯先前使用唵（?）这个音节作为造神病毒的意象，这次他准备使用a、ma、ba、pa这几个人类最早可以发出的声音作为模因/逆模因病毒的传播媒介。

考虑到世界上还有聋哑人这个群体存在，林柯会再附加上鬼魂这个文化概念。（其实大部分聋哑的状况，聋是因哑是果、除了天生声带受损的状况，最基础简单的发音还是有的。）

如此一来，林柯最后这一份计划散播到全世界范围的病毒便拥有了大致的模板。结合人类早期发音与鬼魂概念，并借用旅者酒吧的规则核心灌入简单时间规则。

如此一来，任何从出生起发出过a、ma、ba、pa这四个声音以及任何在内心产生过与鬼魂相关联想法的人类，都会成为这种模因/逆模因复合体的传播目标。

林柯从笔记本中撕下了这一页，在他合上的瞬间笔记本闪过一丝微光在时间规则作用下重新复原出还未落笔的空白页。

他准备将这一张纸交给加布里埃，让她最后完善一下之后开始着手病毒体的制作。由于病毒原材料中有志高神性碎片，这样的工作最好还是由身为神性生物的她来完成比较好。

只能辛苦一下加布里埃了，林柯决定下楼去做顿饭来犒劳犒劳她。“红烧排骨，香菇油菜，清炒油麦菜，再来个三鲜汤？”他嘀咕着走向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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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享受完一杯冷萃红茶的林柯决定离开酒吧出去逛逛。由于好几天没有出门的缘故，他想要多动动身体多晒点太阳。虽说这对于他经过进化改造的身体来说并不会产生多大好处，不过心理因素还是会有影响的。

漫步走在学园都市繁华的商业街上，看着来来往往成群结伴的年轻学生和热闹又日常的街头景象，他心中有一种莫名平静舒适的感觉。

这是在忙碌的时空猎人经历中永远不会体验到的心情，那是他和加布里埃所能做的只有机械式的前往不同的位面，满足至高存在的各种收藏需求。

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中，林柯遇到了一辆街头美食车。闻着那股香甜的奶油味，他突然有了尝试下街头食物的想法，说起来这还是他“退休”后第一次体验普通人的食物。

（之前只在雷神之锤的临时基地餐厅吃过，那应该并不算普通人能有的体验）

买下了两盒新鲜的冰淇淋泡芙。一盒边走边吃，另一盒准备带回去留给加布里埃。他直接动用能力开启了储物空间将那盒泡芙收了进去。

学园都市就这点好处，能力者五花八门，大家对于此也见怪不怪。

正当林柯解决掉一颗香草泡芙，正心满意足地咬下另一颗巧克力味泡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街边车站响起。

“初~~~春~~~哎呀，今天是蓝色的竖条纹啊~”

“啊！！！！！”

咳！林柯觉得自己差点因此一口噎死。没想到出门吃个小吃的功夫居然亲眼见到佐天泪子当街掀同学裙子。没办法，还是过去打个招呼吧。

“店......店长！！！”飞扬的裙角还未完全落下，佐天泪子就看到了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像是刚做完坏事就被家里人看到，她一下子红了脸，两只手不知所措得放在背后低头看着脚背。

“佐天同学？这是？”一旁头上戴着鲜花装饰的初春饰利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林柯先生......”佐天泪子用很低的声音说着。

也不知道佐天泪子是如何介绍自己和加布里埃的，不过从初春饰利的表情来看应当是以长辈的身份吧。

林柯伸出右手，和稍显慌张的初春饰利握了握，“你好。你就是佐天她常提起的同班同学吧。承蒙你对她在学校照顾了。”

“啊！没什么！佐天同学她还是很好相处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佐天不是说想要带你们来咖啡店坐坐么？”

“是这样的林柯先生，我们之前在游戏中心碰了面，结果学姐她们临时有事离开处理了一下。我们正在这里等......啊，她们来了呢！”

此时从远处两位女生打着招呼走来，一个上半身衬衫针织背心下半身短裙的栗棕色短发女孩，一个穿着同样学校制服的茶色双马尾女生，林柯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几人走进在以此，一直低着头的佐天泪子意识到自己应该互相介绍一下。她吸了一口气，红着脸说道：“店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栅川中学的同班同学，初春饰利。这位是常盘台常盘台中学的白井黑子，她和初春都是风纪委员。

最后这位，是常盘台的王牌level 5，御坂美琴学姐。各位，这是林柯先生。我之前说过的，很照顾我的一位长辈。”

那个茶色双马尾，白井黑子，上下打量林柯一番之后首先开口，“果然就是你么？昨天刚刚添加到书库中的，学园都市的排名第八位的level 5，时空掌控 chronos，林柯。”她的语气略显不善。

？？？

林柯脑袋上一下子冒出一大堆问号。这什么跟什么？怎么着自己就成第八位超能力者了？

和她形同打扮的御坂美琴仔细看了白泽一眼，“第八位超能力者。我是常盘台中学的超能力者，御坂美琴，幸会。”

“额......幸会。”心中林柯把亚雷斯塔骂了一百遍，肯定是这老小子搞的鬼！

一脸懵的初春饰利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哎？又一位level 5？chronos？克洛诺斯？那那不是希腊神话中的泰坦神王么？”

“不，不是克洛诺斯 kronos，”白井黑子微微挪了下右脚的位置，将手放在了短裙边，“是柯罗诺斯 chronos，前者是希腊神话中第一代神王神后乌拉诺斯和盖亚的儿子，宙斯的父亲，而后者柯罗诺斯则是希腊三大教派中俄尔甫斯教的超原始神，最高神，混沌与秩序的创造者时空之神。”

听到这，现在林柯知道这小丫头为啥对自己这么大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