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朵火苗在忽明忽暗的闪烁,大头在下面,半跪着面向树干,一动不动,一时间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我皱起眉头,与领带对视一眼,难道这家伙着了道不成?
搞不清情况我俩也不敢乱动,不过身后“咯咯”的催命符,也不好再继续耽搁下去,我一咬牙抄起刀直奔大头过去,没料到这货还挺机警,就在我快一步走到他身前的时候,撅着屁股的大头猛地回过头来,反倒是给我吓了一跳,举着刀差点就要砍下去。
他向后闪了一下,大声道:“操,干啥。”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接着又开阖嘴巴,胡乱的说了几句啊,一拍额头,叹气道:“完了,上帝给我戴了一副耳包。”
我点点头,指着自己的嘴,慢慢说道:“我,
知,道。”
他犹豫了一下,
皱了皱眉:“你知道?”
我再次点点头,
指向身后的领带,
“他也是。”
大头自顾自讲道:“在下边我就感觉不对,那会你离得我远了说话就已经听不真亮了,
只有很近才行,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就没声张,
没想到上来后不知道啥时候彻底听不见了。”
说着他“咦”了一声,指向我惊奇问道:“怎么你能听见,难道是我猜错了?是我耳屎太大了,你快给我看看。”
我摆摆手让他滚蛋,才想起来他听不见,
也不会唇语,
就想着掏出小本子写给他,
可他已经凑了过来,
我不经意间的一瞥,发现了不对劲,凑近去看,就看到在他的耳廓内部,有一层黑色的东西。
我打起手电,细看下去,
发现在大头耳廓里全是那种黑色的东西,似乎是蒙上了一层薄膜一样的物质。
我紧盯着看,忽然“呀”了一声,同时感到一阵恶寒,
瞬间身上就控制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层薄膜竟然是一片片细密紧邻的虫卵。
好像鱼籽一样密密麻麻,却又小了许多,
细看还能看到每颗的弧度。
我迅速掏出本子,
咬开笔头,把这一发现写在上面,
写完将本子塞给大头,又转身去看领带,果然,他的耳蜗里也全是那些细小的虫卵。
大头看完恶心的不行,
伸手就去掏耳朵,从里面抿出一片带黄水的液体,
还能看到很多微小的黑色点点在里面游弋。
我说:“耳朵里肯定有虫,这些卵都是它们排的,甚至在耳膜上,你不能再动了,如果虫子从你的耳室咬穿大脑就完蛋了。”
领带看清了我的唇语,忙旁趴在我耳边看了看,随即松了口气的摇摇头。
大头不敢再动,奇怪道:“这玩意哪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先前就有猜测,随即在本子上写到:问题就在周围的雾气中,那些小虫子多半就在里面,只要有生命体经过,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寄生在耳朵里,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搞我。
“那怎么办?也不能就让它们在里面拉屎撒尿啊。”大头叫道。由于失聪,他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我“嘘”了一声,继续在本子上写到:老子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有办法,你先别急,以你的皮糙肉厚,一时半会钻不到脑子,得先想想我为什么没有被寄生,才是治你们的关键。
大头此时才注意到小何没在,诧异道:“那家伙呢?”
我继续写到:走散了,不过还在树上。
随即又写到:你刚刚在干什么,给大树磕头?
他一拍脑门,拉过我蹲在树干上,撅着指向树干下面的一截,我眯眼看去,
竟然有一排小字,
随即唏嘘不已,
也就只有像他这样变态的眼力,
才能注意到这里的字。
我仔细去看,
那是一行及其潦草的小字:曹傩送自此返回。
我看后大惊失色,心头狂震不已,竟然是我的名字,又怎么会有我的名字?是谁!是谁留下的刻字,他怎么会知道我来到此地。
大头显然已经吃惊过了,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虽然不知道留字之人怎么确定你会看到,但看意思就是猜到了你会来,又劝你麻溜走。”
他看我的脸色不是很好,犹豫一下,轻声安慰道:“这狗屁字信不信都行,随你。”
看刻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概率是当年我爹他们来此留下的,问题就在于当年到底是谁上树了。
在那个多杰的故事里,我熟悉的人,就只有高明一人,难道是他?
我深吸一口气,小何生死未卜,不愿意在这多浪费时间,便在本子上写道:先找小何,随后上去。
正说着,头上的火把“扑哧”一声灭了,上面的油脂已经烧了个干净。
大头一下子紧张起来,说小心点,这里的尸体有古怪。我看了看四周,虽说开始我也觉得些许惊悚,但和小何分开后,除了那具狐尸,周围这些尸体还算安分守己,确实没有起什么幺蛾子。
大头皱着眉:“你们没有火把,难道就没看到些什么?”
我一脸疑惑的摇摇头。
他自顾自说道:“这些尸体很像某种兵马,不是你理解中的那种兵马,而是道家的兵马,与咱们脚下的树形成了宿主寄生的关系,人不是人,树不是树,当年赵三水的盖棺定论一点没错,妖树。”
我还是摇头,表示没有感觉到,随即边说边写:“先去找小何,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们刚要起步,四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回响,在左右山体间回荡,大头就算没听见,却也瞬间警觉起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我则听的仔细仔细,喊道:“有人打枪,是小何的枪。”同时比了打枪的手势。
这里就像一口开在山腹内的大钟,尽管离得不远,可四面八方都是回音壁,一时间难以判断声源在哪里。
我们几个仰头四顾,雾气浓郁,手电穿透力本是很强,可却穿透不了多远。大头干着急:“奶奶的,那家伙在哪。”
我也心里焦急,正看着,就瞧见一处雾气有些飘荡,显然后面有什么活体,死马当活马医,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小何开枪,一方面肯定遇到了扎手的点子,一方面也是对我们的预警。
一拍大头和领带,指了指那边,说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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