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对话(1 / 1)

敲棺 曹汉生 2564 字 3个月前

我现在就像一位无欲无求的老僧,心如止水,努力维持着这种感觉,周围那些“庞大数据”才会慢下来,甚至定格在那一秒。

我快速在周边开始寻找。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通过曹北望之前的话,我猜测可能他要我寻找的是被人从“那个地方”带来的那一条意识,但我并不知道哪一片才是对方的记忆。

周围记忆庞杂,我像是在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中穿过,有高山,深水,雪原,大漠,无数苍茫的景象一一闪过,我还看到了很多人,各个年代的都有,甚至我还一闪而过的看到了在其他地方逗留的二爷。

那些人都在这里留下了属于他们最深刻的记忆。

忽然,在众多记忆中,一片“昏暗的记忆”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没有犹豫,也没有过多选择,将自己撞了上去。

那是一处异常潮湿冰冷的洞穴,一个人在里面行走,洞穴很深,开始还有滴水和各种怪异虫子的鸣叫,到后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周围彻底陷入压抑和沉闷。

这人手持火把,在地下深处寻见了一块一人高的石碑,石碑上面刻着古蜀文,他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深入,最后在一个稍大一点的区域停了下来。

他开始持着火把在周围探寻,最终在洞穴的顶部,发现了大量的晶石。和我们在船底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过那些晶石要规律上很多,犹如密密麻麻整齐镶嵌的蜂巢,在火把光下,散发出绯红的淡光。

就在晶石的不远处,地上有几个巨大的隆起,从形状上看,下面似乎埋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尸体,因为形体就要比常人大上许多,而且并非是诸鬼族人那种特殊的身高,而是整体的高大,犹如传说中的昆仑巨人。

我正看着他的举动,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大跌眼镜,冷汗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这个拿着火把的人,开始对着其中一个隆起说话,声音沉闷,音节顿挫冗长,我完全听不懂,是一种古老的发音,我瞬间想到了失传的古蜀语!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个家伙没有一直在说,而是说几句就会停止,鸦雀无声的站在边上,而后会再说上几句,那样子根本就像是再和地上的巨大尸体对话!

两个家伙在以“古蜀语”交流?

我心里升起大大的问号,这个人是谁,地上隆起里埋得又是谁?为什么他们在对话,难道这也是羽化后的诡异表现?

我满腹狐疑的听下去,没多久这人忽然就跪了下去,神情肃穆的磕了九个头,之后将手里的火把插在石头缝里,开始挖掘地上的隆起。

我心脏不争气的“咚咚”跳动起来,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就觉得这人挖出来的就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真相”。

就在这种期待当中,周围的环境忽然发生了微颤,像是处于地震当中,开始还很微弱,可震动越来越大,我惊恐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但那个还在挖掘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似乎感受不到这股震动。

我瞬间明白了,震动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记忆中,而是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开始破碎,像是时空发生了龟裂,露出周遭环境后面的白雾,犹如打破时空壁垒后的混沌,一股吸力从我后背传来,这个感觉很像我看过的港片倩女幽魂。张学友饰演的小道士知秋一叶元神脱离肉身后无法归身。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从那个人身上被吸出来,就算我再如何努力,也在一点点脱离他的身体,最终在他将坑里的东西取出的一刹那,我被吸出了他的记忆。

周围的一切瞬间变换,所有的记忆都在瓦解,翻滚的白雾从各个记忆龟裂中汹涌而出,犹如一场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我倒飞而出,掠过无数的记忆体,似乎要回归到最后的奇点,也就是这个时刻,忽然一个画面从我身旁一闪而过。

周围的画面逐渐支离破碎,但我却一眼认清了那个画面,因为画面中的人我太熟悉了。

二爷,是还年轻时提枪的二爷,他一手抱着一个孩童从水中一跃而出。

我心中震撼不已,曹北望骗我,二爷的确带回了汉生,但不仅仅只有他,而是两个,两个孩子!

那个画面一闪而过,我眼前也开始陷入漆黑,再等我睁开眼睛时,曹北望已经站在我旁边,我清醒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衫,质问道:“你骗我,二爷带出来两个人!”

他眉毛一挑,将衣服套在我身上,把我拉起来向外跑:“来不及了,先离开这里。”

周围的晶石在闪烁,若明若暗,似乎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定当中,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清楚不会是什么好事,跟着曹北望就往出跑。

我一边跑一边问他:“里头那个家伙怎么办,不搞掉他吗?”

“再晚一会儿我们都得和他陪葬,对了你看到了什么?”他问我。

“我看到了二爷是带着两个孩子出来的。”我回道。

“还有呢?”我在前面冲我大喊。

“没了。”

他嚯的停下身,转身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子,直视我的眼睛:“什么叫没了?你没有看到那个人吗?”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脱开他的手,却发现根本不行,他那双手犹如铁钳一样死死地揪住我的衣领,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我没办法道:“我真的努力了,只看到了一个人进了一个山洞,还有一块石碑…”

我将最后在洞里看到的记忆都转述给他。

在这过程中我发现他的情绪一点点在变化,由最开始见面的智珠在握,到最后的近乎呆滞,仿佛一下子就萧索下来,似乎那个地点对他十分的重要。

我挣扎两下他才不在意的松开手,双眼黯淡无光,已经对我再提不起兴趣。

“你不是说危险吗,为什么还不走!”我冲他喊道,说着就要去拽他。

他躲开我的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什么意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还有时间再看吗?”我焦急的问他。

他看向我:“你还记得石碑上的字吗?”

我心说都什么时候还问字,不过看这幅黯然忧虑的样子,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就努力回忆了一下,叹气道:“我只记得两个字。”说着拉过他的手,写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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