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蹲在山上的石头后面,聚精会神的盯着雾中的营地。
汉生下去了半天也不见动静,赵顾挠挠头就有点犯嘀咕:“汉生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没动静不见得是坏事,可能汉生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以他的身手,如果真遇到什么,不可能一点声响不发出来。”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那些鬼猴子还好,汉生掰几个脑袋还能逃出来,最让我担心的是那个对汉生产生“威压”的活死人。
我们又蹲了会,下面营地里似乎喧哗了几声,不过距离太远,我们听不到,只看到有几个人换防了位置。
刚刚静下来没一会,那些人又躁动起来,有几个家伙直接打开了大灯,扫向浓雾中。
辫子男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这是个年轻人,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很白,像女人一样,他前额留着两缕头发,看不大清楚的他的面容,他转身对喝酒的黑皮衣说了什么,那人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来到开始喧哗的那几人身前着交谈了几句。
没一会儿,忽然另一边几个负责警戒的人也动了,走出战壕,在周围搜寻着什么。
我看的纳闷,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但本能的直觉让我意识到肯定是汉生动手了。
我死死盯着营地,忽然发现营地右边的篝火一暗,一团火花散开,接着就看到地上散了一地的木烬。我恍然大悟,心中明白肯定是汉生动的手,他可能人在林中用石头之类的东西,抛投在篝火上,篝火被撞散,火光小了下来,那么鬼猴子可就按耐不住了。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里,营地四周的篝火不断被撞散,我猜汉生肯定是在以极快的速度游走在营地四周,且为了不被那些鬼猴子发现,想必离得也不近,也就只有他那种怪物一样的膂力才能做到。
大片的火堆被灭,再生起来也不好生,一时间警卫都有些慌了,渐渐营地里乱成了一团。
赵顾也看见了,就夸张的道:“真牛逼,简直就是投石机工程车啊,就算那帮人能再生火,可是木柴不够啊,他们没想到有人敢捣乱,根本没备多余的柴,等那几堆火都灭了,啧啧。”
我看见辫子男又走了出来,不知道指挥旁边的人交代了什么,不一会营地四周就点了冷焰火,其余的人短暂的收拾了地上的柴,重新用烟火点燃,维持住了混乱。
接着那名黑皮衣就被点名了,我看见他从兜里掏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而后从背后摘下那柄刀,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根烟,路过篝火堆的时候借火焰点燃,叼着烟很从容的钻进了雾中的林中。
我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对方显然知道雾中有什么,不过这家伙还敢有恃无恐的进去,明显是对自己的身手有着强烈的自信,看起来就是奔着汉生去的,我倒是不担心汉生会被他制住,但他们打斗必然要引起那些鬼猴子的注意,如果惊动了那个活死人,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我猜测那个人一定发现了汉生,两人很可能在林中交上了手。过了好半天,还是没动静,我开始有点发慌,考虑着要不要下去看看,不过一想我们仨都没有汉生那样的身手,万一汉生没事,反而是为了救我们制约了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又煎熬了十分钟,忽然营地四周再次有了动静,又是一堆篝火被林中抛出的一个重物砸散在地上,这下子那些人就不淡定了,我看到弥勒也跑了出来,冲着营地外面喊了什么。
我松了口气,把望远镜递给赵顾看,心想这名黑皮衣肯定在队伍里有不低的地位,或者干脆就相当于我们团队里汉生的尖刀位置,连他都没逮到汉生,显然对弥勒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打击。
不过我想黑皮衣还是对汉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因为汉生出手的速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频繁,要过好一会儿才会在另一个位置抛出一块石头。
“汉生是真的牛逼啊,这简直是那个什么,怎么说来着,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你看那么多人,就让他一个人杀了个七进七出,愣是拿他没有办法。”赵顾啧啧称奇,随后他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大概这辈子达不到他那个高度了。”
我拿过望远镜,边看边对他说:“每个人的付出是不一样的,你想想二爷在他小时候是如何练他的,要是换成你呢?”
赵顾似乎脑补了一番,最后打了个哆嗦,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可受不了。”
下面营地虽说没有乱成一锅粥,不过也被汉生搅得不轻,每过一会就有一堆火被砸散,弥勒就指挥那些人赶紧去续上,整个营地的人几乎都出动了,外面这么乱根本没法儿休息。
这期间有两个人让我特别在意,他们都是从辫子男的帐篷里出来的,和其他人不同,这两个家伙很淡然,黑皮衣有一种玩世不恭,但骨子里看是绝对的自信,他们与黑皮衣的气质十分相像,眼前的事情并没有让他们提起多大的兴趣,一看就是那种经历过大风大浪,或者从小接受过某种严苛的训练,已经心如止水,面对危险与突发事情,可以如机器一样去应对和分析。
他们没有参与进人群中,像是保镖一样,站在辫子男后边,甚至有一个家伙还鬼使神差向我这边看了一眼,虽然我不相信仅凭借人的视力,能在这么远的情况下穿过黑夜看见我,但我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个人朝向这边看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因为我随即就发现他竟然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冷笑。
我下意识的放下望远镜,转身躲回石头后面,赵顾纳闷的看向我,我缓了口气说:“有个家伙好像看到了我。”
他一脸匪夷所思,“啥?你是说他们发现你了?”
我先是点点头,又觉得不对的摇摇头,随即拍了一下大腿,纠结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那个家伙确实看到我了,但是他只是用眼睛看的。”说着我用中食二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又比了比赵顾的眼睛。
赵顾抓抓头:“不太可能吧,老板,是不是你看错了。”说着他抓起望远镜看过去,只瞅了一眼,就倒吸了口冷气,“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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