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被适时送入手中,于火吨吨吨的灌了好几口。
于多一推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江枫贤妻良母似的在一旁给对方顺气。
就怎么说呢?
于多一很烦!
他故意把门摔的很大声,疾步走上前,跟根木头桩子似的立在于火的病床前,眼中像是含了一包泪。
于火抬眼看去,吓得打了个哆嗦:“你又干嘛?挨欺负了?”
于多一吸了吸鼻子,看向江枫,欲言又止。
江枫也是厚脸皮,坐在原位纹丝不动,甚至还拿出水果刀,从于多一带来的果篮里掏了颗苹果出来,洗干净去皮。
于多一眼皮跳了跳,赌气般坐在于火的床边,吭哧了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哥’字。
于火翻了个白眼:“喂,你这什么表情啊?我还没死呢!”
不等于多一开口,江枫先啧了一声:“别胡说。”
于火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瞬间就闭上了。
于多一:“......”
草,他好气!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诡异,于火耐不住再次开口:“你吊着个驴脸给谁看呢?有话就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于多一想,一时恶向胆边生:“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管你吗?”
这话有拱火的嫌疑,于火瞥了一眼身侧懒洋洋撩开眼皮的人,轻笑道:“这不是别人。”
江枫闻言,瞬间笑靥如花。
于多一快呕死了,垂着眼的模样看上去竟无限与坐在床榻上的人重合。
江枫手腕一顿,竟再狠不下心去针对对方,遂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于火,起身体贴的说道:“我去打壶开水,你们聊。”
于火面露狐疑,不过他没放在心上,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于多一这才收住撅起的嘴,轻声询问:“哥,你醒了?”
“嗯”于火的嗓音了无生气,似乎江枫离开之后,他的精气神也被抽走了。
就在于多一琢磨如何询问对方病情而不被怼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支冰蓝色的药剂。
于多一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
面前的青年耷拉着眉眼,下意识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从来自极寒之地那个男人身上抢的,这里面似乎有可以抑制堕兽持续堕化的药物,你可以私下跟江嫣研究研究。
哦对了,这东西有副作用,你们小心些。”
于多一接过那管冰蓝色的药剂,手指缓缓摩挲着冰凉的玻璃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没想到于火嘴上嘲讽他的成绩,但行动上却又很支持他的爱好。
于多一想着,把那管药剂收进口袋中,轻咳一声:“哥,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青年似乎坐累了,于多一连忙弯腰摇动病床,方便对方靠着。
青年难得赏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没有啊。”
于多一眉宇微蹙,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这次堕兽穿越绛藤山,比他提供的‘情报’足足提前了两个月的时间,虽然因祸得福没有让堕兽杀进市区,但于火却受伤了。
青年对他没有怀疑,他很高兴,但也说不定是对方压根没有把他当回事,令人沮丧。
于多一实在不是什么聪明孩子,没了长刘海儿的遮挡,心里想什么都能从那张秀气的脸上看出来。
他也不搭腔,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半晌,就在于火即将昏昏欲睡的时候,于多一终于开口了。
“哥,你看过‘蝴蝶效应’那部电影没?”
于火闻言,心中长叹一口气,懒得跟对方绕:“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于多一同样叹气,坐在床边嘟嘟囔囔:“这次堕兽攻城会提前了足足两个月,我想,或许是因为我的...梦,有了这些细枝末节的改变,所以才致使结果变得那么出乎意料。
哥,你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于火心虚的点了点头,敷衍的安慰道:“跟你没关系。”
可能是我的问题,他在心里偷偷补充。
于多一顿了顿,随即很快摇头,自我否定般暗自低喃:“不可能,即使现在的你跟...我梦里面的不一样,那也是我导致的。”
于火:“......”
这傻孩子是不是有病?
就算有蝴蝶效应,那也是因为我好吗?
是我改变了江枫的既定轨迹,所以才会出现这一连串的变故。
就你那智商,重生一百次也是送菜的份儿!
可在看到对方那双蕴满了自责的眼睛,于火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算了,怪可怜的,不骂他了。
而且他好困,什么都没有睡觉重要。
于火揉了揉鼻尖,忍着困意又问了一句:“那名类人一族是活捉的吗?”
于多一点了点头:“是,父亲亲自去了审讯室,好像这次堕兽入侵,是他的政敌,也就是理维斯上将联系了极寒之地的叛乱分子,给他们提供了偷渡的路线。”
说完,他细心观察起青年的神情。
可惜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反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哥,你猜到了?”于多一问。
于火恹恹的‘嗯’了一声:“那个叛乱分子点了名的要杀我,有这个结论我并不意外。”
于多一服了,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同父同母甚至是同胞的兄弟,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他当时可是震惊了好久呢......
于多一摇了摇头,坐在床边垂头丧气的继续嘟囔,越说越是伤心:“哥、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若是没有我的梦,你可能就不会放松警惕而受伤了,你会怪我吗?”
他的嗓音虽然很低哑,但是在静谧的房间内却依旧清晰可闻。
同时还有一道细微的开门声从背后响起,于多一下意识抬眼看过去。
不得不承认,对方有着一张很漂亮的脸,尤其是从开门进来的那一刻,像是阳光都更加热烈了几分,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对方却在他开口前突然竖起食指落在了薄唇上,殷红映衬着冷白,颜色更甚。
他说:“嘘,你哥睡着了。”
于多一愣住,猛地看向病床。
只见青年吃饱喝足后,睡颜还泛着潮红,顿时生气的撅起了嘴。
他哥也太没心没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