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财正在马车车厢里品茗,察觉到马车突然停下来,便放下茶杯掀开帘子问车夫:“怎么停下了?”
车夫面露难色,伸手指着前方:“老爷,前面有个瞎子拦路。”
赵有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昨天给自己算卦的那位小先生正站在路中央,似乎是有意挡住他们的去路。
赵有财从马车上下来,虽然知道面前的青年‘看不见’,但依旧拱手见礼:“先生,请问因何挡住赵某的路啊?”
于火装的还挺像,把耳朵偏向声音的方向,笑道:“赵老爷,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
赵有财问:“先生直说便是。”
“赵老爷前往北方,不知能不能稍在下一程?”于火问。
赵有财惊讶了一瞬:“先生要出远门?”
于火点头:“是,要去京城。”
赵有财眸中划过疑惑,但并未深问,心中思索着左不过多两个人,倒也没什么。
当即侧身让开,爽快的应道:“可以,先生请上车。”
于火拱手:“多谢赵老爷。”
上车时,赵有财还让车夫帮忙搀扶了他一把,甚至还从小抽屉里拿出茶杯给于火倒了一杯水。
“先生这是刚出完摊儿?”
于火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正是。”
“可惜啊...”赵有财轻叹一声:“本想让先生帮着给我小儿算上一卦,看来只能等明日了。”
于火抬起头:“赵老爷不必可惜,把令子唤来即可。”
赵有财目露疑惑:“先生不是每日只算三卦吗?”
于火放下茶杯,轻笑了一声:“在下确实有这个规矩,不过想着一路上还要赵老爷多多关照,今日特意留了两卦。”
他没提刚才忽悠人的事,那俩男的观面相就知近期无病无灾,索性胡编一通把人哄个高兴,省得麻烦。
赵有财不禁失笑,掀开车帘让车夫去后面的马车把夫人和儿子喊过来。
赵有财的儿子叫赵承德,十三四的年岁,样貌随了赵夫人的眉清目秀,自带一股书生气。
奈何这也只是面上的,内里却调皮的很。
赵承德上车后疑惑的瞥了一眼于火,皱起眉:“爹,你找儿子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见他这不耐烦的模样,赵有财就生气!他冲赵承德招了招手,跟于火介绍:“先生,这位就是犬子,名唤承德。”
于火问:“赵老爷,请问您想给令子算什么呢?姻缘还是事业?”
赵有财忙道:“可以都算吗?”
于火点头:“当然可以。”
赵有财立即冲身旁不住揉眼睛的少年凶道:“快过来在先生的掌心写个字!”
听到这里,赵承德明白了,他爹这是要这个瞎子给自己算命!
他当即发起脾气:“我不写!”
“你敢!”
中式教育,从古至今一惯奉行的都是打压式教育,赵承德十三四岁的年纪又处在青春期的萌芽阶段,两父子瞬间就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算这个有什么用!”赵承德翻了个白眼:“能让我科举拿头名?”
赵有财哼道:“你要点脸,还头名?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能中举都是祖坟冒青烟了!我告诉你,先生有大本事再身,你老老实实过来让人家给你测算一下,别不识好歹!”
赵承德不满的看向于火,阴阳怪气:“爹,我看你别不是被人给骗了!”
“你这孩子!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抽你......”
俩人越吵越凶,赵夫人在一旁急的两边劝,但谁也不听。
于火见此轻咳了一声,忙上前打断:“赵老爷,姻缘和事业还是看面相比较准。”
赵有财的注意力被分散,视线落在于火眼睛上的棉布条:“先生如何相面?”
于火抬起手掌,冲着赵承德的方向笑了一下:“在下是不是骗子,赵公子一试便知。”
少年最受不得激将,赵承德将信将疑的凑上前,只见面前的青年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掌,轻轻抚过他的头发。
“发秀者聪明,天中丰满光润,年少便可为官...”
赵有财闻言大喜:“我儿子很快就能当官了?”
于火还未点头,一旁的少年却冷哼了一声:“还说自己不是骗子,就会说些好听的话糊弄人。爹你也不想想我那岁考倒数的成绩,能中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赵有财被儿子清晰的自我认知给点醒了,笑意僵在嘴角。
于火没有解释,指腹继续触摸着对方的五官,继续说道:“天庭高起,事业荣华,官运亨通。中正顺畅,易得上司赏识,印堂隐有十字纹,主握重兵大权......”
赵承德怔了怔,眼中的不屑缓缓褪去:“你是说我未来会当上武将?”
他说这话的时候,嗓音隐隐还带着几分喜悦。
赵有财心道不好,他夫人的娘家是开武馆的,他儿子自小就跟着岳丈舞刀弄棒,耍的很是有模有样,若是以前听到这话他还会高兴一下,但眼下正逢乱世,刀剑无眼,就算他儿子能当上将军,他也不舍得让他去参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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