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晚餐后青予独自待在寝殿。
等待他回来,可她的计划却不能就此中断,毕竟这对姜酌来说可是一份大礼。
她换好黑色衣物,拿上短剑,漆黑的瞳孔快被兴奋的红光冲破薄膜,她在期待,期待明日又会有什么样的舆论。
同样,她来到姜酌的火药坊。
比起昨日,今日这里多了几位守卫,看来姜酌还没有发现是自己火药坊丢失的原料。
几位守卫根本不是她需要在意的,她直接绕道翻越进去,便把所剩无几的成品全部拿走。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看准地带,同样点燃了几支,爆炸声后便是一场火灾。
把剩下的火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拍了拍手中的泥土,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皇宫内,萧言卿把手中的任务禀报完,起身准备离开。
萧砚舟留意时间,今日居然比昨日还要提前一个时辰。
“骁王。”突然开口叫住他。
他停下脚上前,“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些事想和骁王商议。”萧砚舟漫不经心的话语视线却直直落在他的脸上。
微微垂头的他并没有立马开口,不情愿就差写在脸上了。
“怎么,骁王是有要事赶回王府吗?”
他顿了顿,“若是陛下要同臣商议,臣没有异议。”
其实他想回答“是”,如果这么回答皇帝就会起疑,这样他与予儿的事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可是他知道,予儿不想这样,而他的理智也在告诉自己,他不该这样。
“好。”萧砚舟果断答应,不再给他拒绝机会。
见状,李内侍便把萧砚舟手中的几本奏折递给他,随后开始询问商讨。
须臾间,一个时辰便过去了,他神色如常,可心里宛如涌动的潮水,随时要爆发,难以平静。
他一直在想,自己让侍卫转告了予儿,她会不会一直在等自己?
很担心她会一直等待,更希望见自己没有回来,便去歇息了。
这段时间内,萧砚舟也时刻留意,奈何清楚他的为人,无论是做事还是对自我的要求,都是滴水不漏,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就在此时,火药爆炸引发的火灾再次传上朝廷。
“陛下,臣查明,和昨日的情形一模一样,是有人在半夜丢放的火药,臣已经查了,并未留下任何痕迹。”臣子上前禀报结果。
萧砚舟怒火随之转为疑惑,不伤人?选在空地?这无疑想引起谁的注意?是朝廷吗?
“兵部,火药库房,还有运输的船只,可有遗漏?”
兵部尚书连忙上前汇报,“回陛下,今日臣都核实过,没有任何遗漏。”
“看来这次和上次还不一样,居然连火药的来历都查不到?”萧砚舟的嗓音在每个字间加重,眸子骤然冷却,无情的杀意自然而然流露。
下方臣子顿时背脊发凉,“陛下,会不会是百姓们自制的…”
“自制?!”
“就算原料能拿到,那么方法呢,制作的方式呢?!”
臣子们也在接二连三的质问中鸦雀无声。
对于北安世王朝来说,火药的制作方案是保密的,知道这一方案的只有看管的朝中重臣。
就算百姓能够从制作烟火中提取材料,也无法做出足以顺利引爆的火药。
稍作沉默,兵部尚书迈步上前,“陛下,臣认为足以排除是外来的,因为丢弃火药的人目前没有任何目的,所以可以把重心放在能够购置原料的地方。”
“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提前安排人手隐藏在可能再次投放的空地,这件事非同小可,多留意百姓间的传言。”
“是陛下。”
等一切处理完,已经很晚了,萧言卿驾马赶回来,眼看现在已经一更,他越马径直向寝殿走去。
寝屋内没有点亮灯火,转眼又看向书房,心一惊。
果然,火烛在微风下摇曳。
还未等他赶过去,已经看见向自己跑过来的小身影。
“言卿!”她欣喜地扑进他怀里,“你终于回来了!”
他心脏宛如被压住,迟迟喘不过气,他不明白,自己虽说会早点回来,但自己食言了,为什么她还要一直等下去。
明明她身体才好,为什么在这些事上她就这么执着。
埋在怀里的她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微微抬头看向他,留意他些许恼怒的神色。
他好像生气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她不去乖乖睡觉,为什么她要一直等自己。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是不是就不睡觉了?”他声音很轻,轻到都在颤抖。
他很生气,却是在气自己,气自己食言,气自己对她不够好。
她抿了抿唇,垂头解释,“言卿不要生气,以为言卿会早点回来,所以就等了,但是等了一个时辰,你都没有回来。”
“他们催我去睡了,但是我怕我睡着你就回来了,所以就继续等了…然后就等到了现在。”不知不觉她娇弱的声音越发委屈。
她不会怪他,甚至是开心他终于回来了。
“言卿,我很想你。”
听闻她最后这句话,他再也无法克制,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予儿怎么这么傻…”
“对不起予儿,我回来晚了,我也很想你。”
他抱起她,径直回到寝屋。
身体刚落到床上,肌肤相拥,如雨点般的亲吻落在她的唇瓣,她的皮肤,如同炽热吞噬了她的身体。
彼此也随着亲吻占据了彼此的心,闭上双眼,拥抱中感受他的气息。
“言卿…”
两人十指相扣,感受蔓延筋脉的心跳声。
“我的傻予儿…”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食言了。”
带有浓密睫毛的眼眨了眨,“言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情不自禁吻了吻她的脸,“予儿是在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是。”她笑着点点头。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予儿,拥有你,是我大难不死的幸运吗?”
她似乎不能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大难不死?是言卿的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