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予刚回寝,关上房门。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拉过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顺势把她抵制在墙上,制服她的双手,整个人贴近她的身体,禁锢她。
黑夜中,她感受到他急促紊乱的气息降临在她身体周围,听着他加速跳动的心脏,迎面他压倒性的目光,死死相逼。
她感受到了,他生气了。
“姜青予!你真是好厉害,孤才放任你几日,他就已经愿意为你赎身了?!”
她听着萧言卿咬牙切齿的嗓音,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他刚刚一直在。
“殿下,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呵呵!什么都没做,他就不惜愿意倾家荡产带你走?!”连他都不禁佩服姜青予的手段,仅仅是见过几面的人,就倾覆于心。
她垂眼沉默,萧言卿确实没有说错,她需要有人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不过,倒没想到项衡竟然愿意带她离开。
“姜青予!”他察觉她游离的思绪,她又在想什么手段糊弄自己?!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一字一句告诉她。
“你是孤的人!离开?!想都别想!”尽管他已经压制自己的声音,可仍旧无法掩盖其中的怒火。
“殿下,我这不没答应吗。”捏着她下颚的手不算重,可还是传来轻微的疼痛。
“是吗?”他反问。
在他们交谈之际,他听出她话语间的犹豫,她迟疑了,就算她拒绝也不可否认她有想离开的念头。
“殿下为什么生气?”她抬眼,在黑暗中对上他的目光。
对她而言,他的担心是对的,她确实心动了。
他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察觉她不受控制,自己无法掌控她?还是因为他不允许她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不管答案是什么,他都无法开口。
稍作沉默,他松开压制擒住她的手,却未退离和她贴近的距离。
“孤不许你以后再见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虽不说,但她已知道大致缘由。
她不再询问,准备从他身旁离开。
他一察觉她的意图,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回来,动作少了些力度,仿佛她的顺从也消磨了他的怒气。
“刚刚和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寻思,“哪一句?”
“所有。”
“殿下希望是什么?”
“姜青予!孤是在问你!”他直直盯着她,瞳孔紧缩。
她太厉害了,就连他同她对话都不得不谨慎。
她扬了扬唇,“若他信,就是真的,若他不信,就是假的。”
听闻,他猜不透,也看不明白,是想告诉他亦真亦假,难以分辨吗?
“殿下一直都在吗?”
“嗯。”他没有否认。
“很开心殿下在。”
“你刚刚和他也说了。”他怀疑她话中的真假,或许这一切都是缓和他心绪的手段。
她微微一愣,随后轻声笑了笑,丝毫没有因这句话而感到慌张,相反,态度仍然从容坦荡。
“呵呵,殿下记性真好。”
他松开她的手,他不喜欢她做出超出自己预料的事,面对在掌控之外的她,他不得不承认,已经彻底扰乱了他的心。
她点燃屋内的火烛,看清彼此的面容。
“殿下是担心我离开吗?”
这句话宛如她一只手探入他的身体,紧紧抓住他的心脏,扰乱心脏跳动的规律。
他没有急于回应,可她想要的答案已经尽收眼底。
“我既答应了殿下,定不会半途而废。”
他眉头微拧,命令式地口吻,“姜青予,你没有选择,你要记住,不管你在哪儿,我都有法制你,甚至杀了你。”
“好。”她迈步走到他跟前,靠近,仰视。
“我会乖乖听殿下的话。”
他们四目相望,她的顺从究竟是手段,还是在试探他的心。
这个女人!为什么对自己就没有一丝畏惧!
这是不是证实了她那句话,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光凭这双涌入魔力的眼眸,便可一直牵扯他。
他再次捏住她的下颚,微微俯身,向自己靠近。
“姜青予,不准再跟孤耍花样。”
“好。”那抹迷人的笑容从未从她脸颊上消失。
话落,他松开手,推门离开。
她望向他离开的背影,笑容中弥漫的病态逐渐在脸颊加深,或许为了她想要的东西,想要的成果,她太有耐心去设计,追逐。
……
翌日,青予刚刚苏醒,屋外就传来花娘的呼唤。
她揉揉眼,迷糊挣扎着起床开门。
“怎么了花娘?”沙哑的嗓音充满慵懒的疲惫。
花娘着急地把她拉进屋,“青予姑娘,姜墨来了。”
“姜墨?在哪儿?”她听见这名字,顿时困意全无。
“就在大堂。”
“没有冲上来?”按照姜墨的性格不应该。
“没错,他说,他想为前几日的无礼行为单独向你道歉,还说…”花娘复述姜墨在楼下大堂当着所有人面说的话。
“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她斟酌,既然姜墨都能拉下脸向一位青楼女子致歉,不仅能说服他,还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
“而且,他还说,若青予姑娘不给他单独致歉的机会,他会每日前来,直到你答应为止,还备好了大量道歉的礼物,这…”
“青予姑娘,怕是不好推脱了。”花娘若有所思。
青予点了点头,“这是不见也得见了。”
“花娘,告诉他,约在明日。”
“明日?确定吗?要不同殿下商量商量。”花娘提议。
“没事,去告诉姜墨吧。”
“好,那我这就去。”花娘应声,不过她早已派人通知了殿下。
花娘离开,她回到屋内,拿出枕头下掩藏的短剑,死死握在手中。
面见姜墨最难的不是原本姜青予残留在心的恐惧,而是这份恐惧激发她无法控制的杀意。
她要控制,为了更大的目标,为了见到姜酌,为了这一生唯一的希望。
所有的怨念,伴随她握紧的短剑,集于一点,“嘭”清脆一声。
短剑死死插在墙上,为什么!每次靠近姜家人,她就无法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