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隔了好几日,想到当日的情形,崔大夫人依旧气得发抖。
当日,得知崔尚晋回来。
她心里原本还有一些期待。
因为,两个女儿没了的时候,她给他送过信,想让他回来。
再不济,他也是她的丈夫,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可崔尚晋迟迟未归。
她知道荒州路途遥远,崔尚晋一时回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知道崔尚晋回来,她甚至想跟他诉苦。
告诉他两个女儿没了,她心里有多难过。
可,她多问了一句。
当她从传话丫鬟的口中得知崔尚晋回来的事情心情极好,她的心瞬间就凉了。
一点儿都不想见他。
谁知,他竟找到了她的院子里来,言辞间很是兴奋:“夫人,我回来了。为何不出来迎接?”
当时,她心里悲愤异常。
两个女儿都没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还有心思纠结这些?
她没忍住,朝着崔尚晋一顿斥责。
自然,崔尚晋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二人大吵一架。
听到这儿,崔姝言问道:“你们吵架的时候,他都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记得。”崔大夫人眼微发红,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他说自己马上就要发达了,陛下都会亲自接见他。到时候,让我不要哭着去求他。还说若是我对他不敬,到时候 就算是我哭着去求他,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还有吗?”
“之后就没什么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这一次回来很嚣张,仿佛是笃定自己有什么大造化一样。以前,他处处仰仗着我娘家的时候,不会这个样子。兴许,他是遇到了什么贵人吧。”
“具体的细节,他没告诉你吗?”崔姝言追问道。
“没有。”崔大夫人摇头苦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并未亲密到什么话都可以讲的份儿上。”
崔姝言没说话,起身就要走。
这时候,崔大夫人说道:“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文姨娘。往日里,他最宠的就是文姨娘,有什么话也愿意同她说。他回来这几日,一直都住在文姨娘那里。”
崔姝言点了头,打算直接去文姨娘那里。
这时,身后传来崔大夫人幸灾乐祸的声音:“说起来真是可笑。崔尚晋之前最喜欢的就是姓文的这个小贱人。可现在他死了,第一个要跑路的也是她。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就让她给逃了。真是可笑啊,他在意的,偏偏不在意他……”
崔姝言径直去了文姨娘的院子里。
这会儿,她的院子外面守着两个高大的婆子,可谓是严防死守。
见崔姝言过来,两个婆子顿时让开,请崔姝言进去。
这文姨娘是崔尚晋前两年新纳的小妾,原先也是官家小姐,只可惜她的父亲犯了贪腐案,家里因此落魄。
被崔尚晋看上之后,就带回家里做了小妾。
平日里接触不多,崔姝言也不知道这位文姨娘的性情。
谁知一见面,主动开口的,竟然是这位文姨娘。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但凡是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姝言没急着问,只问了一句话,借此试探文姨娘对崔尚晋的态度:“崔尚晋一死,你就急着逃,这又是何道理?”
“我不逃,还等着给崔尚晋这个人渣陪葬不成?”
听闻此言,崔姝言直接问道:“你觉得这次崔尚晋回来,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依照文姨娘的态度,再加上她原先要逃走的行为,崔姝言觉得,文姨娘应该是不会说谎。
退一步说,就算是文姨娘说谎,她还可以多方查证,找到其他的线索。
“有。崔尚晋这次回来,犹如小人得志一般,很是高兴。他说,他是因为治理荒州有功才被陛下亲自宣召回宫的。还说等他做了大官,就让我做正头娘子。前天晚上他喝醉了,还嚷嚷着让我做皇后。他这个人,当真是疯了!”
“他治理荒州的计策,可曾跟你仔细说过?”
“我不愿意跟他多说话,只是他说话的时候搭几句话罢了。我没问,他也没细说。”说着,文姨娘顿了顿,“还有,他这次回来,出手阔绰了不少。给我买了一个分量极重的金镯子不说,还给了我一百两银票,让我随便花。”
说着,文姨娘把金镯子和银票都找了出来。
崔姝言看了看,又还给文姨娘。
“崔尚晋带去荒州的小厮福成,没跟着一起回来。这回跟着他一起回来的,是个面生的人。他平时很信任这个福成,无缘无故的,不会不把他带回来。想必,他把福成留在荒州,是代替他在那里,做一些事情。而且还是一些交给别人,他不放心的事情。他这个人最在意的,除了权力,就是钱财。所以我猜测,福成留在那里,和钱财有关。”
说完,文姨娘又补充道:“你一定要把你哥哥救出来。为了崔尚晋这样的人渣搭上性命,不值得。”
崔姝言看了她一眼:“你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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