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角度问题，也许是对付薇有成见，它总觉得说那些话时监控画面里的付薇看上去像是个恶棍。

明明对方有一张清秀的脸的。

但就是觉得她不是好人。

【宿主？】忍不住开口，【这个付薇她为什么这么恨你？不管怎么说原主都算的上雪中送炭吧？】

【要不是原主破格录用她这个没有贴身女仆经验的omega，她跟本没办法在养活自己的同时支付她妹妹的学费。】

【她怎么能这么坏呢？之前车祸的时候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还想弄死你！】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坏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升米恩斗米仇吗？】

时宴没有为付薇说话：

【你真的觉得付薇是一个坏人吗？】

不解：

【宿主你什么意思，付薇不是坏人吗？】

【她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能证明她是个坏人吗？她一点感恩之情都没有，这个白眼狼！她就是个天生的坏人！】

时宴一边看着监控，一边回答他的傻瓜系统：

【付薇不是天生的坏人，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没有被社会狠狠捶打过的普通人。】

【就像没上过班的学生一样，他们会以为找一个双休，早九晚五，扣除五险一金到手七八千的工作轻而易举一样。】

【付薇成为原主贴身女仆的时候还没有走投无路。】

【亲爱的77，你不要忘记了，在这个世界，管家和贴身仆人都属于高薪职业。】

【起初，成功任职的付薇很高兴，很努力，很拼命。】

【天长日久，那些不够格，被公爵府邸里其他仆人鄙视，只有原主坚持给她机会的日子就像是褪色了的彩色照片，被她遗忘了。】

【付薇开始只能看到自己受到的委屈。】

【她会发现别的贵族家里的贴身仆人和她做一样的活，却不用忍受主人不好的脾气。】

【她会看到和她一个阶层的omega成为了某某贵族的情人，飞上了枝头。】

【慢慢的，她开始挑剔自己的主人。】

【她会觉得原主这个比她愚蠢的omega，只因为出身贵族又运气好的和公爵大人的初恋长得一模一样就直接飞上了枝头，各种欺压她……付薇自然会产生不满和不忿。】

【她看到自己努力工作，却时常要忍受原主糟糕的脾气。】

【虽然公爵府邸对外招聘的时候就对应聘者说过原主脾气不好，是个不容易服侍的主人，也提高了工资。】

【但人就是这样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牢记“钱难挣，屎难吃”这个道理的。】

时宴笑：

【所以77啊，那个时候的付薇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普通到在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还是不明白。

时宴压低声音，他说：

【是我把她变成了一个坏人啊。】

【是我引出了她人性里的恶，把她变成了一个坏人。】

【我养出了一朵恶之花，你看监控画面里她的表情。】

【漂亮吧？】

【我把她从一朵路边的野花，浇灌成了现在满身荆棘准备吸我鲜血的魔鬼藤。】

卡住了。

死机了。

说话：

【宿主……宿……宿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啊。】时宴非常的坦然，【一早就告诉你了啊77，我喜欢被辜负，被欺负，被虐待啊。】

这一会儿算是真的见到人类的多样性了。

它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它的宿主真的是来完成任务的吗？

为什么他好像是来满足自己的癖好的？

它到底绑定了什么？

不等琢磨清楚，监控画面里的付薇就给顾致出了一个主意：

“顾致，你知道怎么取代他吗？”

她开口：

“在这个房子里拍个视频，发到网上。”

“不需要秀恩爱，不需要@他。”

“你只要发个抖音，朋友圈，或者发个微博或者小红书，配上一句重新开始之类的话。”

付薇眼睛发光：

“大数据时代了。”

“有你手机号码的人就会刷到这个东西。”

“白若薇有你的号码，她有很大的概率刷到你发的东西。”

“她刷到了，公爵大人和时宴就有可能刷到你。”

“时宴只要刷到你，他就一定会发疯。”

“他会亲自动手把公爵大人推到你的身边。”

顾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沉着脸，显然不想这么做。

付薇在心里暗骂他死脑筋：

“顾致，我那个前主人是个死脑筋。这一点，我想你肯定已经发现了吧？”

“他认准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的。”

“他觉得你勾引了公爵大人，那么不把你彻底的打倒，是绝不会罢休的。”

“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亲人朋友考虑。”

“顾致，你没错。错的是他，是他先来招惹你的。你只是反击。”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啊。”

顾致整个人都在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颤栗，说道：

“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

“我会拍视频发到网上的。”

“但大数据这种东西充满了不确定性，我赌不起。”

顾致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狠厉：

“直接@他吧。”

付薇一僵：

“不行。直接@绝对不行。”

顾致冷笑：

“为什么不行？”

“你这么做……”付薇艰难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想要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顾致不给她机会，直接接话，说道：

“我直接@他就是恶意满满的挑衅，会给公爵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付薇，你是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