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教的很认真,像这种最简单的素描实物图,她手上动作很快,空白的纸张慢慢出现茶壶的雏形,由浅到深,由虚到实。
大块头十人也没走,就站在两人背后观看。
从一开始的淡然,到好奇,到惊叹,再到不可思议。
十一个人不眨眼的看着苏然一直未停下过来的手,他们觉得苏然的手实在太神奇了。
三刻钟,十五厘米长,十厘米宽的白纸上就出现了一个茶壶,和石桌上放着的茶壶九成相似。
还有一成是因为颜色不像,一个是黑白色,一个是青花瓷色。
苏然将画好茶壶的纸张从木板上取下来,陆之游伸手拿了过去,惊叹道。
“我之前只知道你会画艺,却没想到你画的这么好,苏然兄弟,你也教教我吧!”
陆之游说的很认真,他手里的画被胡轲拿走,在每个人手里转了一圈。
苏然抬眸,“行啊!去搬凳子来,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画画讲究的就是一个字,画。我能教你们的就是理论知识,你们想要画的好,那就是练。”
大块头他们也想试试,他们只觉得太神奇了。
苏然笑了笑,到书房拿了炭笔和纸出来,木板只有三块,没有木板的只好趴在旁边的饭桌上画。
画画看着简单,其实很辛苦,大块头他们也没有时间,不过是现在一时的好奇,所以有兴趣。
苏然在他们周围穿梭,但还是着重指点朱明礼和陆之游,他们两人学的尤其认真。
未时三刻,院内的铃铛被拉响了,这铃铛还是苏然让弄的,免得宅院大门反锁后,有人叫门的时候,院内的人听不见,所以才弄了个铃铛。
胡轲放下炭笔,低声道:“我去开门,应该是老大他们回来了。”
“我也去”肖未也起身。
皱明挠了挠头,“我,我也去,”他嘿笑两声,小跑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子就只剩朱明礼,陆之游,大块头,郑辉这四个学员。
苏然也没有管,毕竟一开始就没有期待所以人会认真学,不过是一时的惊艳所产生的兴趣。
朱明礼和陆之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作画中,大块头和郑辉看了眼院门的方向,低头继续画。
过了一会,贺景风从垂花门就开始喊着舅舅,小跑进来。
苏然抬头,刚想用手示意他小声点。
看到贺池和赵华荣也走了进来,他们后面还跟着五个人,穿着破旧,其中两人手里都拿着破旧的包袱,看着像是一家人。
挺拘谨的,眼睛也不四处乱看,低垂着头跟在后面。
“舅舅,我跟你说哦!他们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贺景风拉着苏然的衣袖,晃了晃,说的很小声。
苏然捏捏他的包子脸,抬头看向贺池两人,“姐,姐夫,你们吃饭了没?”
“嗯,”贺池点头,手里依然拎着大包袱,赵华荣柔声道:“我们中午在锦绣阁吃的。”
贺池看了眼朱明礼几人,朝苏然抬了抬下巴,“到客厅来。”
“哦!”苏然猜,这五人应该是买来的下人,抬脚跟了上去。
正房,客厅!
“俺是郭从福,这是俺的内人朱秀娥,这是俺儿子郭东,这是俺闺女郭婷,他俩是双胎出生,这是俺小儿子郭南…俺们以前是主家夫人的陪嫁,住在一个庄子里,俺们会种田…”
男子说完低垂着头,有点拘谨和忐忑,他身后的妻儿子女同样不敢乱动,就是小的那个也低着头,手不安的搓着衣角。
贺池坐在主位,看向苏然,“你觉得如何?”
苏然懵,这是让自己给几人施威恩啊!如果她不同意,这一家子就要面临再一次被卖的可能,且可能会面临家庭破碎的下场。
那妇人倏地抬头,哀求的看了眼苏然,眼里还有绝望。
男子面色虽然极力镇定,双手的颤抖却泄露了他的镇定,那叫郭婷的少女紧拉着郭南,虽然极力的要给弟弟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却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苏然承认自己心软了,但该说的还是要说,这一家子现在看着还是不错的,那男子眼神清明,女子也看着是个爽利的。
盯着几人看了一会,似是在思考,郭从福的心从掉着,到开始下沉,女子手无意识的抓住旁边少年的手,无不显示他们此刻心里的害怕。
苏然觉得可以了,在安静下去,她怕那妇人晕倒。
“行吧!留下来也可以…”
突然的声音,宛如天籁,一家子倏地抬头看向苏然,让的苏然将要说的话都顿住了。
苏然轻咳一声,“我们家没有什么规矩,只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忠心,你们要是能做到,那就留下来。”
“能”
“我们能”
“谢谢”
“谢谢公子”
一家子跪了下来,妇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喜极而泣。
苏然僵硬的移了屁股,她挺怕被人跪的,她怕自己折寿。
“你们起来,我们家不兴这一套,”赵华荣看出苏然的不自在,给她解围。
一家子站了起来,这会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绝望,眸子里都闪动着喜悦。
贺池也只是敲打了一番,就没再说什么。
“带你们去临时住的地方,你们先休息,明天再过来。”
赵华荣起身带着几人出去。
等人出去后,贺池才道:“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你姐和景风有你照顾我放心。”
苏然怔愣,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这么快!”虽然知道他们还是要离开的,但是听到,还是挺不舍的。
“姐夫,你们的兵营是在哪个方位?”她对大齐地图一点都不了解。
“西北边,”贺池言简意赅。
苏然嗫嚅着嘴,不知道该不该问,该不该说。
贺池看到她这样,不由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就是我就是想问,你们好几次进山里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有空的时候,可以帮他们去找找。
“你怎么知道?”贺池诧异,他明明掩饰的很好,就连林春跟他们进了三次深山,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