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挞不难做——宁樱在穿越之前已经是做熟练了的。
因为要配合黑糖珍珠的口味,宁樱往奶油,蛋黄的原料里又加了一些巧克力酱。
反正四阿哥也是最喜欢巧克力口味的。
做好之后,宁樱顺手就把一个形状做的有些失败的蛋挞投喂给了婷儿。
婷儿在旁边,端着盘子打下手,接过来之后,闻着香味,迫不及待的刚想送进嘴里,忽然瞧了一眼远处的小潘子,就犹豫了一下。
她微微的就往小潘子那儿走了几步,举着蛋挞,脸上微红,很小声地问小潘子:“潘子哥哥,你吃吗?”
她声音有点抖,手也有点抖。
小潘子愣怔了一下,目光在蛋挞上扫了一圈,又抬起眼看了看婷儿,然后他才摇着头道:“你吃吧。”
婷儿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瞬间就把蛋挞给收回来了,然后她小步地又挪回了宁樱身边。
力士在不远处,恰巧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的神情忽然就一点一点黯淡了下来。
黑糖珍珠蛋挞做好了之后,宁樱带着婷儿就捧了出来。
满满一盘子小点心,看着别提多可爱了。
四阿哥还没动手,先闻到了浓郁的“苦味儿”。
又苦又香又甜。
蛋挞一口咬下去,外面酥脆,里面q弹,黑糖的滋味融合着奶油的丝滑饱满。
再加上巧克力的苦香味,酥酥的蛋皮。
四阿哥看了一眼大格格,就看她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
四阿哥示意她过来。
到阿玛这儿来。
到底还是孩子——抵抗不了美食的吸引,大格格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到了桌子前,四阿哥一伸手就把她抱起来,在自己膝盖上。
奴才们立即送上水来服侍大格格洗手。
洗完手之后,大格格伸手拿了一只蛋挞,刚想送进嘴里,宁樱却立即伸手阻止住了。
四阿哥微微一怔,就看宁樱拿了干净的筷子,在灯火之下,很细心地,一点一点把黑糖珍珠全部剔除掉了。
这种q弹的小丸子,跟果冻差不多——成年人是没关系,小朋友却要格外当心。
她一边剔,一边忽然就想起来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从来不允许她一口气吃整个儿的果冻。
只让她撕开包装,然后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吃。
爸爸就怕她不小心呛到气管里,发生什么意外。
宁樱想到了穿越前的爸妈,眼圈就有点红。
她赶紧低下头掩饰住了。
剔除了小丸子的黑糖蛋挞,看起来就没有刚才那么有吸引力了。
但香还是香。
大格格忘记了坐在阿玛怀里的拘谨,很努力的向前勾着身子,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就从宁樱手里接过来了。
宁樱看着她,恍恍惚惚就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声音很温柔的嘱咐大格格:“一口一口吃,慢慢的。”
苏培盛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就默默的给宁侧福晋喝了一声好。
有一套!
照顾自己的孩子不算什么。
照顾别人的孩子——依旧这么细心体贴,那才在四阿哥面前,显得格外贤惠识大体呢!
很快,终于到了除夕这一天。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今年过年肯定是没得懒觉可睡了。
但是当清扬和婷儿把宁樱从床上轻轻喊起来的时候,宁樱还是很痛苦的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她简直想发出土拨鼠尖叫:这还是半夜三点没到呢!
就起床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弘晖在屏风后面小小的呼吸声,奶娘趴在悠悠车旁边,不能睡,看着二阿哥。
宁樱洗漱的动作都像梦游一样,婷儿在旁边拼命托着宁樱一直往下闷的脑袋,简直就怕侧福晋一个不小心,直接在脸盆里溺死了!
梳头的时候也一样——清扬是主梳,婷儿在后面架着宁樱的脖子。
宁樱闭着眼睛继续睡。
然后到了穿衣服的时候,宁樱才有了一点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侧福晋是朝廷册封的,进宫的礼服实在是太隆重,太华丽了。
皇子的侧福晋顶冠镂金,饰东珠、红宝石、青金石、还有金孔雀、珊瑚。
光是侧福晋的冠顶,就快赶上一个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珠宝展示架了。
这头冠往宁樱头上一戴,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显得亮堂了起来。
然后就是侧福晋的朝袍。
朝袍用香色,披领及袖都是石青,特别端庄优雅的,接近于黑色的深蓝。
显得格外正统,庄重。
其实这颜色宁樱自从穿越过来,原主的衣柜里不是没有。
但她基本上一次也没碰过——太老气了。
但是直到穿上了这身侧福晋的朝袍,宁樱才意识到:啊,其实也没有那么老气啦…
而是这种颜色,一定要搭配上雍容的珠宝,并且控制好色系的冷暖明暗,就会显示出十分矜贵的气质来。
宁樱顺手就配了一个石青色的小小毛球,系在手帕旁边。
反正是同色系,配在衣裳上也看不出来。
出了小院子门来,就看见外面抄手游廊上一盏一盏的宫灯,已经全部都亮堂如白昼。
福晋正院里更是远远的,就看见灯火通明了。
宁樱去了那里等着——她是侧福晋,福晋是嫡福晋,理应如此。
宋格格早就带着大格格到了——她身份低,没有资格进宫,但却巴望着福晋能把大格格也一起带进去。
多在宫里的娘娘们面前走走,对大格格不是没有好处。
一看见宁樱进来,宋格格赶紧就站起身迎接上来了,笑着就把宁樱送到了侧福晋的椅子上。
李侧福晋也在,身后的乳母抱着哼哼唧唧,哭哭啼啼的弘昐,被裹了个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
宁樱看了一眼都替她担心:可别把孩子给闷出毛病了!
二格格也裹上了厚厚的披风,被嬷嬷拉着手站在一边,瞧着跟个迷你版的昭君出塞一样。
李侧福晋看见宁樱,顿时一脸爱搭不理的样子。
清扬在宁樱旁边,看见李侧福晋那张臭脸,心里就替宁樱生气。
都过去多少时日了?还这么优越呢?
您还当自个儿是后院里唯一的侧福晋?
省省吧!
李侧福晋这么懒洋洋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旁边有咯吱咯吱的轻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