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宁樱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她眼圈都有点红了,声音也发颤了,耳根烧得滚烫。
四阿哥终于起了身,姿态倒是悠闲得很,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闲话家常一般。
他伸手给宁樱,唇边笑意融融。
宁樱撑着床沿站起来,只觉得嘴唇上还存留着一点点方才的触感,是四阿哥霸道地在她唇上留下的印记。
温软,炙热。
心口也是酥酥麻麻的——都是甜蜜的回味,仿佛喝了一盏醉人的酒酿一般,那醉意渐渐融入四肢血脉,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她倒是没伸手去握住四阿哥的手,反而先微微背过身,站直了,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化开的口脂。
刚擦了没几遍,就听背后四阿哥一声低沉短促的轻笑。
随后,他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不由分说地带她出了里屋,口气在强势中又带着宠溺:“爷陪你用膳。”
坐在膳桌边,眼看着奴才们一道道将菜送上来,宁樱才发现自己肚子原来一直在咕咕叫。
好饿啊…
宁樱默默地在心里嘀咕:由此可见,古人说“秀色可餐”还是很有道理的。
刚才对着四葫芦这张脸,她果然暂时忘记了饥饿。
啊呸!她这个颜狗!
晚上的菜里,有一道她亲手做的土豆丝卷饼。
这个菜用料很朴素,做起来也快,只要土豆,青椒,胡萝卜,盐,鸡精,香醋,这几样就足够了。
今天膳房有做面饼,婷儿,过去提膳的时候,直接提了一提薄薄的面皮回来。
土豆,胡萝卜去皮切丝,面皮抹油,再用擀面杖擀薄,放上锅蒸一柱香功夫。
另外,剩下的青椒土豆,胡萝卜切丝,热锅入油,炒软之后,加上鸡精和香醋,这样才能有微妙的酸辣感。
然后把前面蒸好的面皮拿出来,放上三丝,再折起来把菜包紧,重新放在油锅里,煎到两面金黄就可以了。
宁樱喜欢再酸一点的口味,还用了一点香醋蘸着。
她从小除了吃甜,还喜欢吃酸,什么菜也逃不了酸辣的诱惑。
土豆一碰油,炸出来是最香的,再加上柔韧劲道的面皮,咬在嘴里,别提多好吃了。
四阿哥不知不觉就吃了一整个下去,然后还夸宁樱手巧——说这个马铃薯丝卷饼方便,若是出去在路上的时候,外面用油纸包着就能吃了,有面有菜,又快又方便。
苏培盛在旁边站着,眼皮撩了一下,就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得,如今这位,真是如日中天,势头猛着呢。
瞧这得宠的劲!
这男人啊…也就这么回事:放在心尖上的女人,随便炸几根马铃薯丝再裹个面饼,就成了巧手无双。
没被他放在心里的女人,哪怕就是捧出个满汉全席来,也未必得的了他一声称赞。
如今这情形,整个贝勒府上上下下看的清清楚楚:谁还会以为——这位宁格格当真只是靠厨艺得宠吗?
到底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无论宁格格走的是什么路数,总之她就是入了四阿哥的眼。
也入了四阿哥的心。
苏培盛在这边埋头默默想着心思。
那边膳桌上,宁樱被四阿哥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到底还是很开心的!
她低头拿了一块土豆丝卷饼,一边吃,心道这就是个最简单,最适合上班族的快手早餐…连灵魂火腿肠都没有加…四爷你这样夸我,我不敢当啊…
果然四阿哥是从小吃惯了紫禁城膳房里华丽精致的菜式,对着这种接地气的美食全无抵抗力。
他是真的吃的香!
桌旁边还有一碟宁樱从神秘空间里拿出来的,泰式酸辣酱。
宁樱用土豆丝卷饼蘸了一点酸辣酱,然后就看四阿哥也学着她。
泰式酸辣酱里,其实有不少柠檬汁,除了酸辣味道以外,更别有一种东南亚菜系特有的清爽酸甜,配合上土豆丝的酸爽脆,一口咬下去,满口生香。
宁樱一边吃,一边忽然脑中就起了一个念头:不知道四葫芦有没有尝过麻辣烫,赶明儿可以试试!
这顿晚膳,两个人都吃的很愉快——四阿哥是从前没试过土豆丝卷饼配泰式酸辣酱,宁樱则是心情愉快。
然后进了屋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眼看着宁樱渐渐打了哈欠,四阿哥便叫人送水进来。
等他这边收拾好了,就发现宁樱今天动作难得地比他快,居然已经整个人躺在床尾,就这么睡过去了。
她满头长发倾泻在枕上,衬着白色的里衣,黑白分明,有种水墨画一般的风情。
烛光微微晃动,就在她锦缎一般的丝发上泛出一道道如水光流转的光影。
她睡得好香,让人无端端想起冬天里蜷缩在炉子旁边的小动物——一样的娇憨可爱,一样的慵懒闲适。
四阿哥站在床边,无声地凝视了宁樱一会儿,随即俯身,伸手不轻不重地碰了碰她的领口。
宁樱在睡梦中,还以为是清扬呢,转头伸手挡了一下眼睛,挡住烛火的光芒,随后又继续睡了。
呼吸细细的。
四阿哥只好把人抱起来在怀里,拥着她给盖了被子。
宁樱跟一只亲人的小狐狸一一样,懒洋洋地瘫在他的怀里。
等到两个人都躺下了,四阿哥灭了烛火,伸手把宁樱揽进了怀里,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后院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农历十月里,又快到了紫禁城里的大节日——颁金节。
这是满族人认为最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它是满族的诞生纪念日、是一个全族性的节日。
福晋提前好一阵子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颁金节,她和侧福晋都要跟着四阿哥入宫,和别的皇子福晋们一起参加颁金节的庆典。
李侧福晋这时候肚子也终于渐渐显了出来——瞧着倒是比寻常同样月份的孕妇肚子还要大,走动之间,颇是费力。
吐得也厉害。
于是福晋往四阿哥那边说了好几次——说这颁金节,宫里礼仪太多,只怕李侧福晋如今这状况,未必顶得住,若是能想个法子,免了参加宫里这节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