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公元六百四十三年春。
李世民因为种种事情,忧心忧民之后,终于累到下。
当然了这其中太子造反对李世民的打击肯定是很大很大的。
特别是李世民想尽办法保全住这个公开的滴长子之后,无奈之下将他发配到黔州那个不毛蛮荒之地,李世民的心理更加沉重。
因为傻子都知道,黔州那地方,最要人命,都是野人蛮子居住的。
好好的天说下雨就下雨,下雨就是冬天,天晴就是夏天,而且还到处都是大山,没有任何平地。
所以天下的犯人都要发配去黔州受苦受难,为自己的过去赎罪。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说的就是黔州,尽管长子李钰给起名叫做贵州,可是李世民心里清楚,极其恶劣的黔州,并不会因为一个贵人的到来,而真的变成贵州,贵地。
虽然保住了太子的命,可是李世民心里清楚,去了贵州之后,李承乾恐怕是活不了大寿就得夭折了!
所以硬撑了二十多年没有病倒的李世民,这次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的他,只靠汤药维持着悬空一线的生命。
旁边的钱得海摸了一把泪,轻轻的呼唤着;
“圣上,要不…吃点粟米粥吧,能养住贵命的。”
榻上的李世民晃了晃头,艰难的开口询问;
“那畜生今天要出发上路了吗?”
“回陛下的话,是呢,本来早就该走的,三省催了好几次了。”
“催什么?当朕不知道他们的黑心里想的什么吗?”
李世民勉强撑着病体想要坐起来,可是已经几天没吃东西的他,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了。
“哎呀,圣上您慢着点儿,你们都是死人,快快搀扶陛下靠着,快点的,在慢片刻,老子抽烂你们的皮。”
“是总管。”
“唯!”
“陛下您别动怒,消消火。”
“消火?叫我怎么消火?嗯?!”
“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他们是想赶紧弄死我的儿子,真是卑鄙无耻至极,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才能解恨,当我是个傻子不知道吗?”
“他们想要催着我儿去贵州快点送死,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黑心,当谁不知道了?”
“陛下您放心,公爷前天就从蓝田回来了呢,您想啊陛下,公爷那性子,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哦?前天就回来了?”
“是啊陛下。”
“回来都干了些什么?”
“陛下您可不知道啊…”
一说到李钰,李世民也精神了,钱得海也激动了。
“怎么了,你激动什么,慢慢的说,又没人堵你的嘴。”
“是是是,陛下您不知道啊,公爷回来就去大理寺了,正跟殿下说话吃酒高兴着呢,去了两个员外…”
李世民不等钱得海说完,就着急的打断了话茬子。
“哼,混账东西,迟几天走碍着他们的事了?如此着急想要我儿的性命吗?”
“陛下您别气,有人给您出气了的。”
“出气?那混账东西不会是打杀了两個员外郎吧?那可是朝廷命官,可不能乱来的呀!”
李世民着急了,刚搭进去一个儿子,这里最聪明的可别再犯错了,要不然那些狗们,肯定要追着不放的。
“没有没有,公爷都没搭理他们,公爷手下的几个将军生气了,给按住揍了一顿。”
“哦,这些武将们也真是的,怎能去打朝廷的命官呢?”
“那混账怎么处置的?”
“公爷把两个打人的校尉将军给抓走了,说是要重打三十军棍,还要罚掉半年的俸禄呢。”
“哼!”
“你等着吧,一棍子都不会打下去的,他根本不舍得,当我不知道了?”
“应该不会吧陛下,听说公爷把两位员外拉起来查看伤势后,大发雷霆之怒呢,还说要整顿军务,杀鸡儆猴呢!”
“整顿军务?”
“他整顿军务我相信,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因为手下大将打人而惩罚的。”
“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提起他我气的更厉害。”
李世民嘴里说着不想提李钰的任何事情,实际上心里是美滋滋的,钱得海当然明白主子的心了。
这个时候你真的去说别的事情,那你就是个傻子,没看皇帝陛下嘴脸全是笑容?肯定是巴不得李家公爷往死里打那些人的。
“额,陛下息怒,公爷回了三省,给定下的今日出城,但是也对那些大员们明说了,说是第一,得等到殿下的那些房子弄好,第二路途遥远,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走到,第三,还要请殿下去岭南那边的小长安城里办些事情,所以不能确定到底何时进贵州,所以…”
“所以什么?”
“额,所以公爷说了,不用三省六部再管这件事情了,他会处理好的,再把殿下押送去贵州。”
“胡闹!”
“简直是胡闹。”
“他是个武将,是三卫兵马的统帅,带兵打仗当然得听他的安排,但是这会儿已经刀兵入库了,这些事情该有三省六部的文官处置,他如此强横霸道,怎么能叫人信服?”
“那是,那是,不过这一点昨天六位丞相主持的朝会上,已经给通过了的,所以陛下您这次,真的不用管了,也不用去生闷气了。”
“依照奴婢看着,也没几个人往外跳的。”
“不可能,怎么着都会有人跳出来的,你不可信口开河!”
“是,是有三个蹦跶的很欢实,可是刚没有蹦跶几下,就被公爷弄出来的什么强抢民女,讹买讹卖的破烂事情一堆堆的证据,给弄得脸红脖子粗。”
“结果呢!我要知道结果!”
“是是是,陛下您听奴婢慢慢的说吗,”
说是就今天要走的,因为公爷回来安排的。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伱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抽空还得给他擦掉,嘴角留出来的猪油!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再忙也是开心的!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这小郎君了。
天天揪心着郎君,是否已经饿坏了身子,奈何那翼国公可是郎君的叔父长辈,
对郎君的教导,惩处,也是天经地义。
就连秦夫人都不好多说话。
何况她一个贴身的侍女!
再者说,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蓝田,
这翼国公的府邸,也比不得县子府里方的便!
容娘只能揪着心,等待煎熬了五天!
“咳,咳…啊,咳咳,”
狼吞虎咽的李钰,一个没留神,就被一嘴红烧肉,呛住了嗓子眼儿,
不停的咳嗽起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容娘也顾不上,正要往李钰陶瓷盆里夹肉的筷子,赶紧抚慰着李钰的后颈!
旁边的程处嗣,和另一边的程处亮也赶紧来拍李钰的后背!
“啊弟,都说让你慢点吃了,你非不听,
我等皆是用过了吃食的,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我说李大郎,
活该你如此,
某家为你送鸡,前后领了二十鞭子,
你到好!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曾说,
这就是上天在惩罚你,叫你刻薄寡恩,呛死你个杀才…哎呀…”
正在弯着腰咳嗽的李钰,刚吐出嗓子眼儿里,那一堆红烧肉,
顺手就在程处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伙就把程处亮打的蹦了起来。
他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烂了的。
容娘给旁边伺候的那些丫鬟,打了个眼色,
立马就上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巾,李钰擦净了嘴脸,
这才奸笑起来;“程二,你也太矫情了些,
某压根儿就没用力,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已经疼的眼泪满框的程二,倔强的分辨;“你是没用力,
可某家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开了花,
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如今连就寝都是趴着的!”
李钰看程处亮疼的咬牙切齿也不叫出一声,
心里着实感动的不行,紧紧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哽咽了一句;“好兄弟!”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处亮咧着嘴,不屑一顾道;“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某家兄弟六人,哪个不曾被抽?就是军棍都挨过了数次,
某家也不放在心上…“嘶…”
程处亮嘴里说的轻松,屁股却疼的不行!
“程二,本郎君如今释放了出来,一切安好,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就回去修养吧,
看这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恐也好不彻底。”
“成,某家先回去就是,你先歇息两天,
不过,这次可轮到你去程府,探视某家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道;“放心便是,待我休整两日,便去看你,
届时,本郎君给你做个叫花鸡吃。”
正要离去的程处亮,闻言一顿。
“何为叫花鸡?可比的上你做那些精美的吃食?”
见程二竟然质疑自己吃货的威名,
李钰立马将自己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那是自然,本郎君制作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是人间美味?
这叫花鸡,得选出上等的嫩鸡,清洗干净,
用盐巴腌制,再辅以各种香料,入其肚中。
荷叶包裹,再糊上泥巴,
放入火中烧烤成熟,
到时候,剥开泥巴,那味道,啧!啧!啧!
吃起来,别提有多爽快,这次就便宜你了!
谁让你替我挨了二十鞭子呢。”
程处亮狂咽几口唾沫,狠狠的说到;“一言为定,等你歇息好了,可不要食言,
如若不然,某家定要将你揍的一身没皮!”
“都说了你放心离去,本郎君何时食言过?
去吧去吧,看你这走路的架势就闹心!”
打发走了程二,李钰和一众兄弟,唠起了家常!
“大兄,小弟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你整天一堆的想法,稀奇古怪,这次又要做些什么事来?”
李钰弯下腰,将秦怀道抱在了怀里。
继续道;“小弟这次被圈了五天,起因就是当时小弟愚笨,说了些蠢话而起。
小弟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众家兄弟皆出自武将门户,
奈何独小弟一人,于行军之事却一窍不通,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
程处嗣还未说话,对面坐着的程处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李大郎,说起来你这事儿,如今,已经在武将世家的孩童圈子里,疯传开来,
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李大朗的大名?
特别是你那句;将军何不弄个小灶?
就如同晋惠帝那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一般!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立马引来其他几个兄弟的共鸣,
就连程处嗣也憋不住,露出一脸的笑容!
程处嗣温和的言道;“阿弟那日确实有些鲁莽,
对行军之事,既不擅长,便不言语就是,何以说出如此失败的话来?
这爱兵如子,乃是贤将行军之第一要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