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整好今天轮到差点就要做了李钰正妻的孔娘子的父亲将授。
这个中年人可是严厉的很,又对李钰没有迎接他小闺女的事情耿耿于怀,它可不敢对自家族长孔颖达发脾气,只能把怒火转移到李钰的身上,所以对李治也看不顺眼的很。
所以对李治故意放纵许久,等的就是今天的机会,他就是要等着李钰来检查李治功课的时候,把李治顽皮淘气,不学无术的事情全部抖出来。
看看这俩人的脸子往哪里摆放?
中年人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脸,因为他用伍子胥和夫差的事情,把李治困住无法回答了。
李治呢?
坐在那里不停的流汗,今天被问的很刁钻古怪,夫子没问书里的,问的是伍子胥为何被杀?
这可不是简单的问题,这明摆着是叫自己分析总结的…
“这个…那个…伍子胥…他得失败…其实我觉得吧…”
要是把明面上那些背出来,肯定不行的,哪有那么简单?
面对一直吭吭哧哧的李治,坐在角落里听讲的李钰不高兴了。
“怎么?”
“这个伍子胥的问题,孔先生没有给你讲过?”
李钰的高音一提起来,李治就吓的缩着肩膀。
“回大兄的话,夫子…讲…讲过的…”
“既然讲过了,你为何吞吞吐吐,不得言语?难道是你在先生教授的时候,走神了?”
“没…没有,回大兄,我一直都很用心听讲的,夫子们的课,我都有用心的,都用心了。”
李治在硬着头皮撒谎,脸上的汗水不停的流淌,他没撒过谎,所以手都在袖口里颤抖。
他只想把大兄今天这一关给蒙混过去,听说大兄还有很多事情要回长安城去处理的,所以他就长了个心眼。
只要应付过去这次,他真的不敢再乱跑乱疯了,李治计划日夜苦读,把最近先生们讲的全部补充回来。
这样的话,下次大兄回来再检查,就不必害怕了!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丰满的,但是现实往往不是那样的。
现实总是很残酷。
李钰更不是轻易就能被糊弄过去的主,所以李治那天真无邪的想法,注定要落空的。
“用心听讲,为何还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先生的提问?”
李钰的脸已经黑下来了。
低着头的李治,偷偷看见了大兄的不高兴,心里更慌了。
“回大兄,作夜睡得晚,有些打瞌睡,所以反应迟钝,也是在所难免。”
“哼!”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夫子就冷哼了一声,然后知道理亏的李治,把头都快底到裤裆里了。
“谎言连连,你用心听了吗?”
“七日前的那天,轮到老夫来教授你学问,结果呢?”
“老夫在这里坐到午时三刻,都不见你来上学的身影,吃过饭又等到酉时过半,老夫才收拾回去歇息,整一天你都没有过来求学,这就是你说的用心听讲了?”
“再七日前,也是轮到老夫老夫讲授的时候,你是怎么用心听的?给你大兄说道说道。”
“怎么?”
“不好说了?”
“那好,老夫来替你说吧,你根本没有用心听讲,你那天趴在这里呼呼大睡,震天响的呼噜,连伺候你的侍女们都捂着嘴偷笑,老夫没有说瞎话吧?你来说说,可有此事?”
“那个…夫子就别说了吧…谁还没有个事情了…”
“啪!”
随着李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低着头的李治吓的浑身一哆嗦。
“你干的好事,还不叫先生说吗?”
“哼哼,你说的倒也是实话,谁还没有个事情了,但是这句话不能用在你求学逃避上头。”
“你若是去长安城孝顺父母,老夫绝不会多嘴半个字儿,不但如此,还会替你说情几句的,可你那是不务正业,当我不知道吗?”
“你带着那几个大家长的孙子,去河里抓鱼,去抓树猴子,还偷了养鸡场里的好几个鸡,拿出去野地里做荷叶叫花鸡,这些可不是正经事情吧?”
“作夜你睡的晚,倒是实话,但是你为何不跟你大兄说你去了哪里?”
孔家夫子得意洋洋的看着两兄弟,总算给他个机会挤兑住了李钰。
李钰的脸已经成了纯黑色,他到处跟人说李治是最听话的一个,是最好学的一个,也是最懂事的一个…
今天被人挤兑到墙角,李钰的脸都在发烫。
身后的北斗七星也是无奈的摇头叹息,有心想要替李治说情,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作夜…作夜林大叫我去睡他屋里了…说话多了,所以睡的晚…今天才…发困的…”
孔家的夫子冷笑两声;
“哼哼!”
“你是睡在林大朗屋里了,但是半夜里你们去干什么了?”
“没…没有…做…甚…”
李治已经蒙了,脑子开始不起作用了,他的聪敏虽然不比李承乾,李泰,但是也是李钰手把手教出来的,说句夸大的话,李治是很有智慧的,跟李钰学的反应也很快,应变能力非常厉害。
但是到了李钰跟前,他总是…更何况又是犯错被抓,紧张的不行。
所以,比平时迟钝了不止十倍。
“没有做甚?”
“那我问你,粮仓那边的狗,怎么少了一只?”
“后庄里,邹大管事的别院里,怎么多了一锅狗肉?”
“都这个地步了,你还敢狡辩吗?你以为别人不知道?邹大管事把你宠上天去,哪个不知?邹大管事别院里的门上那锁,就你一个人能打开,你当别人都是傻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哼哼!你不是说,你家大兄总教授你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吗?”似乎你这鸡也偷了,狗也吃了,你大兄不叫你干的,你可是一样没少呀!”
孔家的夫子冷哼完,坐了下去,得意的用眼角看着李钰,那意思是今天已经很清楚了,我到要看看你怎么糊弄。
李钰已经被气的肩膀都在颤抖了,他三番五次叮嘱,不可做后悔事,一定要堂堂正正。
没想到这个胆子最小的,却犯了如此多的事情。
孔夫子说的林大朗,就是禁军林家的老妖怪,大儿子唯一的孙子,就是林无敌的大侄子的滴亲长子。
许多族人都跟着李钰屁股后头,从岭南回来蓝田了。
李氏二房的贵族们,总是跟着家主搬迁的,就像朝廷里的大人物,总是跟着皇帝走一样。
李钰深呼吸一口气;
“吃狗肉的事情,除了林大,还有谁?”
“回…大兄…还有马老七,梁三,刘大…”
“别的还有没谁?”
“没了…”.
“大声点。”
“是,回大兄的话,就我们几个,没有别人了。”
李治说的全是大家长们的孙子,而且都是滴亲的孙子,全是李氏二房家族里贵族中的贵族。
“有没有怀道在其中?”
“回大兄,偷鸡的那次有,后来秦二叔快死了…他就回去长安成了。”
“没出息的东西,你八辈子没有吃过鸡吗?”
“还是没有吃过狗肉?”
“回…大兄…”
“说!”
李钰一声呵斥,李治又哆嗦了两下,膀子缩的更紧了。
“是。”
“吃过。”
“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还要偷鸡摸狗?”
“今日不叫你长个记性,他日你还会犯的?”
“大兄,我…呜…”
“憋住不准哭!”
“是。”
“来人!”
“人在。”
“把那几个偷鸡摸狗的,全给我拿过来!”
“唯!”
一看家主发火,谁也不敢应付,没多久一群十几岁的半大孩子都被抓到书房里头,个个都是垂头丧气。
“谁出的主意,去偷鸡摸狗的?”
“我。”
李治和刚被抓来的四五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答应。
叫李钰的眼睛里亮出一点点满意的神色。
“既然都出主意了,那就…”
林大朗一听就慌了,他们都皮粗肉厚的,不怕抽鞭子,可李治是一身细皮嫩肉啊,那经得起?
“家主,是我出的主意,罚我吧,跟李为善没有干系。”
“家主,是我出的馊主意去偷狗吃肉的,罚我吧!”
“罚我吧家主。”
“哼!不怕你们耍能耐,人来!”
“人在!”
“每个人抽十鞭子!”
“啊?”
前院的二管事一听要打这些贵族里的贵族,惊讶的啊了一声!也忘记答应规矩了。
这还了得?
没看那边孔家的先生正在看热闹加监督?
今天的事情要是轻易过去了,李钰的脸皮放在何处?
也是这二管事命中该有此劫难,他不当值的,好兄弟闹肚子,他就来顶好兄弟的一天差,结果…
“嗯?来人,把他先拿下去,抽他三十鞭。”
“唯!”
书房里伺候的下人,哪敢再耽误,二话不说,把管事的架起来就走。
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鞭子抽到身上的声音,和疼痛的闷哼…
每一鞭子下去,书房里几个半大孩子就跟着哆嗦一下。
总算打完了,几个下人架着二管事进来,人都疼昏迷过去了。
“启禀族长,打完了。”
“把他弄回家与他一个月的功夫,去将养身子。”
“唯!”
“把他们这些犯错的,全部抽十鞭子,以儆效尤。”
“唯!”
“这次没人敢耽误时间,生怕回答慢了也挣来三十鞭,可就…”
十几个下人低着头上去,拉着五个半大孩子就往外走,被李钰呵斥住了。
“站住!”
“是族长。”
“就在这门口打。”
“我亲自看着。”
“唯!”
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拿来五个板凳,把五个贵族中的贵族按下去。
打李治的那个,不轻不重的抽下去第一鞭子,即便放了水,李治也疼的嘶哑咧嘴,冷汗直流。
可是谁也没有叫出来一声,都在强忍着痛苦。
都知道李钰的脾气,敢叫出来一声疼,立马就要再加三鞭子的。
“啪。”
“啪…啪!”
李钰盯着一群拿鞭子的下人;
“最后几鞭子,你们再放水,就重新来过十鞭子。”
“我到要看看,你们是心疼他们,还是坑他们。”
打人的五个下人,无奈的咽下去两口吐沫,各自小声对着板凳上的孩子赔礼,然后刷的一下抽了下去。
“啪!”
“嗯…”
五个半大孩子咬着牙嗯了一声,疼的直流汗,都不敢叫喊!
“啪!”
“啪!”
“啪!”
总算打完了。
五个孩子都趴在板凳上擦冷汗。
林霸王黑着脸教训屋里的下人;
“都是瞎子?”
“还不快给抬回去?”
“是娘子。”
“真是一群蠢猪!都不知道是哪个管事带出来的蠢货。”
林霸王当然心疼了,她大堂兄得滴亲儿子呢,被打的屁股都流血了。
还有家主最喜欢的李为善,也被打的迷迷糊糊…谁不心疼?
就是下令罚鞭子的家主,心里也是很疼的,家主从来没有动过这个李为善半指头呢,可见稀罕到了什么程度?
看着抬出去的几个孩子,李钰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李钰叹了口气才上去对着孔家的中年人拱了拱手。
孔家的中年人,没有爵位,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还得站起来规矩的还礼。
“先生请坐。”
“谢公爷赏赐。”
“客气了。”
“额,怎么说呢,昨天我又去看望了烟儿,最近恢复的还算不错,似乎又壮实了不少…”
“哼…”
孔家的夫子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表达不满,还是埋怨李钰这会儿才想起来关心自己的小闺女。
李钰多少有些尴尬的,因为下人们是退出去了,但是北斗七星,和林霸王是不可能离开李钰半步的。
有人在旁边,李钰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能不尴尬吗?
可是想到孔娘子这几年的苦,一个人守着青灯,心里挂念着自己,李钰又心软了,就算是为了那孔娘子的痴心一片吧,吃个冷板凳就吃吧…
调整好心理状态后的李钰,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先生不必挂念什么,既然我回来了长安城,自然会照顾烟儿长短的,先生也知道,我道门的医术,治好她的身子那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