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这是借你们用的 出了长安城的李钰直接回了李家庄,安顿了李治后叫人去信安排梅花别苑的四个美妇人回来蓝田。
内宅后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李钰依然每天跟随师父学习文武,朝廷的速度也不算慢,三天就解决了一切问题,行文通过三省六部,且还从兵部领取了备用铠甲和弓箭!整整一卫的装备非常齐全。
送来铠甲的偏将走完了程序,笑着说出三省的命令;
“启禀县公,杜仆射叫末将带来一句话。”
“说吧。”
“唯!”
“杜仆射说了,这一卫的配置乃是兵部暂时借给咱们这安西卫的,河南道回来就要上交兵部。”
李钰皱着眉头问道;
“安西卫?谁给起的名字?”
“回县公的话,皇帝陛下起的。”
“那以后呢?”
“回县公的话,杜仆射说了,三省行文批准县公自己打造这一卫的装备,包括铠甲,兵器,马匹也有县公自己解决,本次出征河南道就得县公自己安排马匹,那个…朝廷实在没有多余的…”
来送东西的将军也是吞吞吐吐,很不好意思,叫谁来都会不好意思的,这不明摆着割人家世家大族身上的肉吗?而且还叫人家自己割下来…
李钰面无表情的应付了一句;
“知道了,去吧。”
“是,末将告退。”
“准。”
偏将灰溜溜的带着三百手下拉着车离开蓝田新县,刚走出庄子,就被路上等着的一群人给拦了下来。
“拜见将军,小人有礼了。”
“免礼。”
“尊驾是?”
“回将军的话,小人是县公府前院二管事,受家主令,在次等候将军。”
“哦,原来是管事呀,快快免礼。”
“谢将军,启禀将军,我家族长有言,兄弟们一路辛苦,送些差旅薄资回家给孩子们带些礼物,请将军查收,小人请退了。”
李义笑着说完带着人马离去,留下身后的一辆独轮车,看的三百兵卒欣喜若狂,领头的偏将连忙拱手做礼;
“好好好,有劳大管事了。”
“将军您客气了。”
李氏族人一走远,这边的兵卒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将军,属下以为咱们这次晦气,接了这种差事,把公爷给弄得不高兴,肯定连个利势都讨不到呢。”
“是啊,三娃说的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咱们估计就是第一个在公爷很前拿不到赏赐的呢。”
“将军,方才那管事说他是前院二管事,您谢礼的时候说他大管事,品级都整错了呀将军?”
“去去去,就你们一群?嫩着呢!这叫敬重,懂不?人家守这里半天了,给咱们送钱,难道老子说感谢小管事的话?一群蠢材!”
“哦…”
“…这样啊…”
“废话,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怂样?把公爷想成什么人了?公爷的名头叫活财神,那可是皇帝陛下亲口封的,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岂是白叫一场的?能小气成那样?几个赏赐都不舍得给咱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蠢材!
都别动啊,三娃子,叫你收下兄弟拉上走,十里外再来查看数目,到时候本将主持,兄弟们分了,有言在先啊,都叫人捎回家里做家资,谁敢乱花一个大钱别怪老子不客气,抽他个半死!”
“是将军。”
“是将军。”
不说这边朝廷里的人那欢呼离开,只说县公府门口的李钰看着地上摆放整齐占据几座宅子大小的铠甲兵器,居然没有一根铁朔不由得哑然失笑;
“师父,这杜叔父可真会算计,知道咱们有铁朔,干脆一把也不给拿来,连运费都节省了,就这方才来的将军还说只是借给咱们用的,河南道回来就要没收呢。”
李钰身边站着刚出来看热闹的上官族长,抚着三寸胡须笑意盎然;
“我的儿,那杜克明的脑袋瓜子可是精明至极,还好不是他阿耶,若是换了他阿耶~襄州刺史杜吒办事儿,比他还要再精明三分呢。”
“一家子小气人…”
嘀咕完的李钰扭头吩咐梁大胆;
“安排挑选出来的族人,把这些都领回去,明日出兵。”
梁大胆不像以前那样爽快的接令,而是脸红脖子粗还吞吞吐吐,没有得到回应的李钰再次扭头;
“怎么了?”
“启禀郎君,暂时还没有召开一个族人呢…那个…那个…”
“嗯?什么这个那个的?我不是前天就叫你去禀报林大家长了吗?怎么两天了一个族人都没有召来?你前天到底是怎么办差的?是不是吃醉了酒没有去林家禀报?”
李钰说话的语气开始不高兴了,梁大胆赶紧来解释经过,他可不想被家主误会自己这个差事都办不好;
“没有没有,回家主的话,臣这几天都没有吃酒,请家主明鉴,臣前天真的去林家说了,而且臣亲自禀报的林大家长,林家也出了令牌,帖了告示在庄子里好些地方,但是族人们一看要入朝廷的户籍,没有一个人报名…家主您看这事儿…实在跟臣无关呐!”
李钰挠了挠头不甘心的追问着;
“你自己办差就没有个脑袋瓜子?你不会一家一家去跑?跑一家至少能弄来几十个族人吧?是不是你懒惰不想跑路受累?”
梁大胆愁眉苦脸的解释着;
“回郎君的话,臣也跑过了,还叫着三个手下兄弟和我一块儿去的,没有一家愿意听我解释的,去三婶家还被三婶子骂的狗血淋头,说我害她们家,教他们家背叛李氏二房家族,去马家九房三叔公那一支的时候,还被那一房的六叔给抽的一身伤,郎君您看看这里…”
梁大胆说着话还把衣裳捞起来,旁边三个护卫也拉起了衣服,果然都是被抽的淤青好多处!
李钰旁边站着的贴身侍女百荷轻轻呵斥一声;
“成何体统?放下去!”
“是娘子。”
“退下。”
“是娘子。”
看着梁大胆放松了一口气离开,李钰狠狠地摇了摇头,旁边的上官族长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的儿,你以为答应了朝廷,就能轻松聚会一卫人马?除了下族长令,你一个人也弄不到的。
这种事情谁家也不肯拿出来一个男丁的,人家在族里的户籍一生人衣食无忧,又有族里护着,谁愿意去入朝廷的户籍?换了师父我也不会干的,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非要下族长令吗师父?”
“然也!否则你下辈子也说服不了任何一个族人放弃李氏二房的户籍。”
“那师父,您和林大家长关系那样深厚,咱俩一块去说情咋样?”
“我儿开口,老夫当然会陪你走一遭的,只是你也别抱什么希望,我与林大家长交情半生是不假,但是这种事情上老夫也不敢确定半句的,有吧!师父陪你去一趟看看情况!”
“谢师傅!”
李钰高兴的和师父一块儿来到庄子东头,一看到家住过来,许多人都四散走开,并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如火。
等李钰师徒走到林家大家长的大宅门里的时候,也不见有人通传,李钰问林家的几个族人;
“去通传一声你家大家长,就说本族长到访。”
李钰刚说完,族人就立马接话,仿佛事先准备好了一样;
“启禀郎君,我家大家长带着长老和大管事们去秦岭里头打猎了。”
李钰瞪着眼睛十分差异的说道;
“打猎?打什么猎?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回郎君的话,昨日就出去了,大家长说想给郎君打一些野味品尝!”
“这叫怎么回事儿?都说过了这几日要出兵河南道的,你们林家禁军的大管事都出门了,谁来带队?”
看着家主不高兴林家姓的族人赶紧低着头解释;
“家主息怒,大家长出门前特意有话交代臣转而禀报郎君,只要郎君决定好了出兵的日子和人数,随便差个人来传下命令就成,其他的林家禁军安排,绝不会耽误郎君一刻钟的。”
“这…师父您看,这…”
“算了好儿,咱们去别的姓里看看再说长短吧。”
“是师父。”
找不到管事的李钰只能跟着师父跑下一家了。
“师父,我看咱们应该去第一大姓的刘家,老妇人可是我阿耶的乳娘呢,她老人家铁定会支持儿的,您说呢!”
“不一定,不过我还是支持你的想法,大局上看确实应该先去老夫人哪里,我也半个月没去给乳娘请安了,为师随你去一趟便是。”
“谢师父。”
师徒两人马不停蹄跑到庄子中间的刘家大姓,刘老夫人的超级大宅院里。
进了门李钰就抓住一个侍女;
“老夫人呢?你可别说去山里打猎了,老夫人都快九十岁了,骑不动马,更不会去山里走动。”
“回郎君的话,大管事在屋里躺着,并没有出去狩猎。”
“哈哈哈哈,师父,大管事没出门,嗯?怎么回事儿?”
李钰正在高兴老夫人没有出门,忽然发现不对;
“怎么回事儿?老妇人身体一向很好,这个时辰又不是歇息的时候,应该坐着吃茶才对吧,怎么会躺在榻上?”
“启禀郎君,我家大管事身子不舒服,昨天就躺榻上不想动呢。”
李钰听了这话连忙往后院走去,下人侍女跟了一群,又不敢阻拦,只能跟在旁边劝解;
“启禀郎君,风寒会传人的,请郎君珍重身子。”
“是啊郎君,可不敢进去的。”
“老夫人乃是我阿耶的乳娘,我去看望也是应该的,不用你们多说。”
“郎君…”
“郎君…”
“不可再言。”
“是郎君。”
师徒两人刚走进最后一进院子就听见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传来;
“谁呀!谁在外头喧哗?我想歇息一会儿都不叫安生吗?”
李钰立马停止住脚步,还没来得及吭声旁边的上官族长就整理好了仪容;
“启禀娘娘,儿来探望娘娘的,半月未来请安,儿心中愧疚…娘娘万福金安!”
“哦,是我的青儿来啦。”
“是的阿娘,儿来了。”
李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厉害无比的师父原来叫青。忍不住多看了师父几眼,师父如此帅气叫青也真是叫对了。
“我儿免礼。”
“谢娘娘照顾。”
“我儿有心了,娘娘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偶然得了风寒,已经找了先生诊治,说是轻微的很,吃些姜汤躺着歇息两天就好了,不用谁来探望。”
“启禀娘娘,儿有一事禀报,是钰儿的事情…”
上官族长还没有说完,里头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直接就打断了李钰师父的说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再说了我的儿,你就是要替钰儿说事,也该去找你大兄才是,他才是刘家姓的大家长,娘娘我又不是一姓的大家长,可决定不好什么事情的。
不过你也不用去了,你大兄他带着刘家姓的所有大管事都去山里打猎了,你去了也找不到大家长的。”
“这…启禀娘娘,儿…”
“我都说了不必再说!”
孝顺至极的上官族长立马弯下腰;
“是,儿谨遵娘娘的意思。”
刚要直起身子的上官族长听到里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连忙又把身子给弯了下去。
“别说娘娘不待见你,你和平儿的亲生阿娘当年身子都不太好,没有奶水奶你们,因此上,你和平儿都是吃老身奶水长大的,你俩可都是娘娘手心里的肉,但是~把族人赶出族里这件事情上娘娘可不好去做歹人的。
娘娘劝你也死了这条心,不用再去其他姓里了,二房的族人都是跟了李氏二房快九百年的老门户,亲戚叠亲戚,就是哪家的大家长抹不开脸答应下来,又该把谁家的顶梁柱赶出族外去?
所以说,哪个大家长都不敢接受你说情的,要不然你大兄他又为何吓的躲起来两天?退下吧,等我身子骨好了再来请安!”
上官族长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心爱的小徒弟,只能恭敬地答应;
“是娘娘,那儿请退了。”
“去吧。”
李钰也非常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跟着师父后头走出刘老夫人的院子,知道家主心情不好,刘老夫人院里的几个一等老侍女都憋住呼吸送族长出门,都不敢大声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