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兄弟都听见没?蓝田来的,说话娇滴滴的模样,还挺硬气,没想到,蓝田还有这等秀美的小娘子,今日可是有福了…嘿,嘿嘿…”
旁边三个男人,都一脸的奸笑。
容娘赶紧将小丫头楼在怀里。
靠在墙上的一个世家子弟,也凑了一句;
“好大的爵位呀,真是吓死本郎君了,阿?哈哈哈哈…”
“我说三郎,人家可是蓝田什么县子的奴婢,你可别踢了石头,伤了脚去。”
四人中一个满脸痘痘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就开始大笑起来。
其余三个也跟着起哄。
那领头的笑过之后,低头问道;
“既然是县子家的奴婢,那本郎君且来问你,我大唐哪个县子,竟然有如此本事?
身边的奴仆,一个戴着七八十贯的金钗,一个戴着七八贯的银钗?
难道大唐如今的县子,身家都如此丰厚了?
那几百亩的爵位田,还要养活一家老小,还有奴仆家生子。
这剩下的,得几年,才能积攒这两支钗子出来?
还想哄骗本郎君,当我是秦岭大山里出来的吗?”
旁边一个绫罗绸缎的年轻男子,自始至终都不说话,这会忽然冷笑一声;
“你们怎么不说,这几百步外的秦大将军府邸,也有你们亲戚?
要说也说个大的,编排了半日,就抬个县子出来,真是无趣至极。
三郎,也不与他们废话,正好最近手气不行,家里给的银钱,输了个精光,这两支钗子,我留下,人你们带走。”
容娘看几个人开始走近,娇喝一声;“且慢,正要告知你们,
那翼国公大将军秦琼,正是我家郎君的叔父,我俩如今,正要回归国公府里,就被你们阻拦,
虽然我俩只是个奴婢,可县子府,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我林家,更是代代都出猛卒,敢动我,别说郎君,我阿耶都敢带上我两个叔父,去杀你们全家!
我们李家五个庄子,就没几个有认怂的!
你们现在收手,来得及,倘若我家郎君到此,你们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容娘越说越气氛,声音也越来越严厉。
来自林家,几代府兵的基因,这一刻,彻底被唤醒。
非但不后退。还往前了一步。
“呦呵,这又攀高枝啦?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这回总算是抬出个大人物来。
口气倒也不小,你阿耶就是个将军,本郎君今天,也要把你绑走,叫你一辈子见不了太阳,
我就不信邪了,一个山里的丫鬟,敢跟本郎君较真儿?
也罢,今日也叫你见识,见识,知道我们兄弟四个是谁吗?
你知道本郎君的阿耶是谁?
你知道他们…”
“三郎,何以如此废话,两个山里来的娘皮,绑走就是,就是真的县子来了,也叫他留下半条性命,
何必废话,弄到马车里,你们拉回府,再说详细不迟,毕竟这还是在大街上,闹的太过了,那县令又要告状。”
话音刚落地,旁边两辆马车,就到了几人跟前,除了赶车的,又下来七八个奴仆打扮的下人,
这次彻底把容娘两人,围成了一个铁桶。
容娘装作害怕的样子,将迎香搂在怀里,小声嘀咕了两句。
两人趁乱,都将头上的钗子攥在手里,隐藏于两人的怀中,假装瑟瑟发抖。
那斗鸡眼领头的,带着两个下人,上来就抓容娘两人的衣衫,容娘一边大叫救命,一边挣扎,
“嘻嘻,这会知道害怕了,娘的,还真以为你们多大的胆子呢,哈哈哈,哎哟,”
说要两个钗子的那人,又冷笑道;“我说催三郎,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制服两个奴婢,还犯得着大动干戈?”
这个那领头的斗鸡眼,抱着脸,杀猪一样的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几个人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赶紧围了上去,
那边抓住容娘衣服的下人,也在头伸着,查看情况,抓容娘的手也不自然的放松了力度。
他能不惦记吗,陪着自家郎君出来,把郎君给弄受伤了,回去还不打杀了他?
也合该他今日,命绝在此地。
容娘看这下人正在出神,冷不丁一甩手,又将他扯倒在地,
丫鬟迎香,一直看着时机,手里的银钗,直奔这家伙的一只眼睛,狠狠地扎下去。
尖椎一样的银钗,毫不费力就扎进了那下人的头内。
倘若只是欺负她,她也不会如此很辣,
皆因刚才那个男人,要抢走他俩的钗子,这一句话,就将迎香这丫头的凶性,给激了出来。
自从郎君说出,要给她一个银钗的时候,她一路上已经想好了。
这银钗,要作为传家宝,将来传给她长子的正妻,尽管她还莫得嫁人,可是这传家宝,迎香觉得,还是要传给长子为好。
迎香一家人,祖孙几代,都没有摸过银子,自己本打算,这次回去,叫家里人都摸摸,看看!
再交给阿耶保管起来,乡下人,哪能天天带着七八千银钱,在头上招摇的。
这可是将来的传家宝,以后代代都传给长子的,就是饿死,也要保住这银钗。
这些可恶的人,竟然要抢走自己全家,唯一值钱的宝贝,当然要扎死他们才是。
那下人一声都没来的及哼,直接一钗毙命。
容娘拉了迎香,趁乱就跑,这里距离国公府,两百多步,拐过去一条街就是。
围在地上的几个下人,一个眼尖的,赶紧叫道;“几位郎君,那两个小娘皮跑了,快看!
“追,给我追上去,绑回来,否则如何去给催氏交代。拿这两个抵命,快速去!”
看着地上,一直抽搐的兄弟,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估计就是过来…这一只是斗鸡眼,这不斗鸡眼的又扎瞎了,地下蹲着的三个,气的是眼冒金星。
“她娘的,今日真是晦气。”
这好好的出来四个兄弟,如今一个重伤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嘛,走,抓住那两个回去,往死里抽。”
“走!”
留下那要钗子的一个,还在原地看守重伤的斗鸡眼,其余两个男人一块追了上去。
容娘两个,倒底还是女人,没跑几十步,就被众人追上,
两女一边喊救命,一边又踢又咬,场面一时间,混乱了起来!
“啊,这小娘皮咬人,他娘的,”
“啪!”
容娘脸上挨了一巴掌,瞬间,右边半个脸,就红种了起来,看来这一巴掌,打的着实不轻!
挨了打以后,容娘反而是不叫了。
一声不吭的盯着,打她的那个,一直说话阴阳怪气的男人。
卢灌被容娘一直狠盯着,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很是发毛,这会他有些相信了,
方才这小娘皮说,敢欺负她,他阿耶,就敢带兄弟来杀人全家。
卢灌这会儿有些害怕了,大唐民风彪悍,能活到现在的府兵,
没有一个不是狠人的。哪个府兵手里,没有几个,十几个人头性命的?
便是这小娘皮,都能如此凶狠,她家阿耶那可是从战阵上活下来的老府兵,也不知真的发起疯来,会是何等模样?
如今自己兄弟四人一块出来,那催家的三郎,生死未知,
崔家的一个下人,又气绝身亡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