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这种新的锻造之法,打造的精铁,确实比前人的百炼钢,厉害上太多,
倘若用这种精钢,制作成郎君所说的那什么曲轴,自然不怕水浸腐蚀。”
李钰将菜刀送去长安的行为,让公输班很是欣赏,此刻研究起来也是精神全力集中。
“这曲轴承,我也说出清楚,难以解释,待这两日叫来几个铁匠和啊贵,打造出来之后,族长一看就知道了。
最要紧的是,河堤筑坝一事,迫在眉睫,如何选址,又增加多少筒车,还需族长勘察一番,再做定论。
如今再有一月就要元正,时间太过紧迫,稍一耽误就要浪费过去。
且天气越来越冷,是以族长还需辛苦一番,快马加鞭,将选址,和诸般事项安定下来。
百姓庄户,也好按部就班的开始干活,争取大寒来临前,做好一切。”
“郎君放心,此事不必担忧,老夫今日午后,便带上族人子弟,去往河道,仔细勘察,
今夜就能定一个大概出来,郎君可先召集庄户百姓,
后日就是吉日良辰,待老夫今日勘察结束,明日与族人商议一番,正好郎君也将百姓召集完毕,后日便可动工,
至于切墙所用的石头可去秦岭李钰采伐,如今有水泥加固,
修造出来的河堤定会比前人用夯土黏土更加坚固耐用。”
“如此甚好,有劳族长了,那粮仓扩充一事,还叫之前的匠人主持,庄子里的泥瓦工,就不用去修河堤了。”
两人仔细商量了河道与粮仓事宜,公输班便匆匆而去。
李钰正要去后院歇息,就见李忠带了一老头,一中年男子,三人一块走进前来。
“启禀郎君,小人回来了,这父子两人,逃难之前曾在山东酿酒,乃是家传的手艺,来咱们蓝田也十几年了,可放心使用。”
李钰皱着眉头,;“找寻木匠,铁匠之时,随便就来了几十个,如今本郎君酿酒,怎么只来了两人?”
李忠笑着解释;“郎君有所不知,那木匠,铁匠,的手艺,流传甚广,民间自然不缺,
可这酿酒一事,自古以来都是世家贵族饮用,百姓吃饱肚子已经不易,哪会有闲工夫去吃酒?
且这酿酒之法,多掌握在世家与富户,商家手中,民间并不流传,是以会酿酒的人,便少之又少。”
李钰如此想道;可不是吗,这古代不是旱涝灾害,就是兵荒马乱,老百姓能吃饱就不错了,吃酒吃肉这种奢侈的生活距离百姓实在太遥远了。
“你二人既然酿酒的手艺是得自家传,为何还要流落到我李家庄子里?”
李钰好奇的问道。
之见那老头上前一步回答;“启禀郎君,小人曾是山东小门户,虽无大富贵,可守着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也能吃饱饭,
只是当年天下大乱,小人就带着妻儿老小,四处躲避战乱,
流落了一年有余,所带银钱也挥霍一空,幸得老县男资助,才能在这蓝田定居下来,
如今耕田种地,也十几年了,不再颠沛流离,老汉一家已经感谢天地,
只是老汉生来好酒,闲来无事,便忍不住用多余的粮食,酿造些许浊酒,满足口舌之欲,
李管事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老汉家里,
得知郎君要酿造美酒,老汉就自告奋勇,想来助郎君一臂之力,
这是老汉的大儿子,平时酿酒之时多有参与其中,是以能打个下手。
大朗,快些上前来见过郎君。”
“见过郎君!”
“不必多礼,本郎君有一事不解,还请丈人指教!”
“不敢不敢,郎君但有所问,老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要请教,本郎君酿酒已经多日,酿造手法,自认不输旁人,为何所造之酒皆酸?”
那老汉听说李钰酿酒都是酸的,也忍不住笑了。
“启禀郎君,酿酒一事颇为费事,虽也不难,却不能在短时间内凑效,需经过发酵沉淀方可。
郎君不过数日就想出酒,实在太心急了些,且酿酒所用,皆是热水放凉,若用生水,其酒必坏,若发酵不到,也会失败,诸般事由,皆需仔细,稍有不慎,一锅皆损,”
如今所见之美酒,分为三种,一为果酒,便是郎君那诗词里所说的葡萄酒了,这果酒多为世家贵族所食。
一为配制酒,主要是以米酒为基酒,再配以香料或药材,经过浸泡、蒸煮的方式而成。
如今流行的配制酒,有节令酒,香料酒,松醪酒等。
而节令酒,又有艾酒,菖蒲酒,茱萸酒这几种。
此酒,所食也不多,只在节令时饮用。
其三为酿造酒,因是稻米酿造,又叫米酒,因稻谷为白也叫白酒。
这种白酒又分为清酒和浊酒。
清酒因成酒后清彻如水,故而称为清酒。
但因其酿造时间太过长久,又酿造的手艺太过复杂,且浪费稻谷颇多,是以很少有人酿造。
而浊酒则正好相反,所需时日短,耗费粮食也少,出酒又多,且手艺简便,是以流传天下。
不知郎君所造乃是何种?”
“哦,本郎君酿造的就是这种浊酒,”
李钰见这老头说起酒来,头头是道,不禁佩服起来,心里也想到,到底是行家呀,单这一番说辞,就不简单。
“郎君既然要酿造浊酒,老汉可将诸般所需尽数传授,老汉几十年的手艺,定不会叫郎君浪费太多稻谷,”
“不,不,不,本郎君哪里有闲工夫整天去摆弄那些,
本郎君想弄一个酿酒的作坊,待弄出美酒之后,
拿去长安城里,换些银钱,也好支撑其他几个庄子的修造,是以才想出酿酒的事来。
这些庄子里的百姓庄户,只有你一家,会这手艺,本郎君想将这酿酒的作坊托付于你,就像那烧砖九老一般……
不知丈人可能接下此事?”
这李钰说瞎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就是个败迷,说白了就是想赚钱而已,并且想用酿酒的方法,赚他个天翻地覆,
这会却将酿酒的事儿,说的如此神圣,
什么为了这五个庄子的穷苦百姓,都能住上那红砖大瓦房,
又是给穷苦的庄户们,以后得丰衣足食,多加考虑,等等,等等。
往自己脸上不停得贴金!
这老汉就是个普通百姓,哪里经得起这种大道理的狂轰滥炸,
只觉得自己接下这酿酒的差事,仿佛就是为几个庄子的百姓出了大力,
如此积累阴德的事情,当然要接下来了,不但要接下来,还要像那烧砖的九老那般,做的有声有色,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本事。
同时又像九老那般在庄子里威信甚高,又能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