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想过去，问问马涯这到底什么情况。

但是旁边过去了几个人，遮挡了一下。等这几个人走了之后，马哲再找马涯就找不到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马哲有点疑惑。

可能…真的看错了吧。

嗯，一定是看错了，钱院长怎么会是天残祖师呢？这太离谱了。

这时候，林妩走过来，对马哲说：“王萌和老刘到了。”

马哲点了点头，对林妩说：“他们和钱院长朝夕相处，很了解他。让他们试探一下吧，钱院长的真伪，应该可以试出来了。”

很快，王萌和老刘进了办公室。

他们到了之后，开始上下打量钱院长。

钱院长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有点不满的说：“喂，你们看猴呢？”

王萌和老刘对视一眼，两个人搬了两把椅子，并排坐在办公桌后面。

王萌又向马哲要了一个紫外线灯光的手电筒，打开了，直接对着钱院长的脸。

钱院长：“…你们俩别太嚣张啊。”

老刘说：“你现在是冒充钱院长的嫌疑人。最好老实点。”

钱院长：“…”

王萌摆出一副审讯的架势来：“钱院长，我问你，你欠不欠我们钱，欠了多少钱？你如果能说出准确数字来，就说明你是真的。”

众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钱院长。

幸福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钱院长欠了钱。欠了王萌和老刘各一万，共计两万。

毕竟老刘和王萌两个人，像是祥林嫂一样，见人就说，到处败坏钱院长的名声。

当然了，像雀仙和狗仙之类的亲人，并不相信钱院长赖账不还。他们认为王萌和老刘是在造谣生事。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信的。

钱院长盯着他们看了两眼，然后说：“欠钱？欠什么钱？我怎么会欠你们钱？”

不少人脸上都露出神秘的微笑来。

看来，这个冒牌货露馅了。

没想到王萌和老刘说：“这家伙是真的。”

马哲好奇的问：“怎么是真的呢？难道他不欠你们钱？”

王萌说：“欠钱是真的，但是他的厚脸皮也是真的。钱院长，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欠我们钱呢？”

“再者说了，幸福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欠钱的事。天残祖师也知道。他如果大大方方说出来，那才有问题。”

众人恍然大悟，一脸佩服。

这时候，马德又带着几个人来了，对钱院长说：“院长，你认一下，看看这几个病人你还认不认识。”

马德说：“我的病你能说出来吗？”

后面有两个修行人也说：“院长，我们的症状你还记得吗？”

钱院长懵逼了。

这几个人是他的病人不假，但是他们的病都是胡诌的。谁特么还记得？

钱院长说：“你们的病情比较复杂，我得看看病历本。”

众人脸上都露出神秘的微笑来，看来这家伙终于露馅了。

谁知道马德说：“你果然是真正的钱院长。”

众人：“嗯？”

钱院长：“嗯？”

马德说：“钱院长每次给我看病，得出来的结论都不一样。可见我这个病情多么复杂。到后来，钱院长必须翻病历本才能确定我的病情。”

“如果是天残祖师，偷听了我们那么多对话，肯定大声就说出来了。只有钱院长，保持了院长的本色。”

众人恍然大悟，一脸佩服。

钱院长干笑了一声，心想：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的忘了上次编的是什么而已。

这时候，李闻被马德叫出来了。

李闻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存在感这么低的人，是怎么被马德注意到的。

马德笑眯眯的对钱院长说：“院长，你看看这个人是谁，能认出来吗？”

幸福村不少人都开始绞尽脑汁的思索。

嗯…这个人面熟，肯定是幸福村的人没错。

但是幸福村的人太多了，大家各有各的小圈子，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认出来。

这家伙叫什么来着…

最后大家都放弃了思考，太难了。

这道题，就算是一直潜伏在幸福村的天残祖师也答不出来吧？

谁知道钱院长思索了一会，指着李闻说：“你叫…李哲轩。”

李闻大吃了一惊：这都能答出来？

马德有点得意，笑眯眯的说道：“那钱院长你还记得他有什么病吗？”

钱院长说：“我记得，这个人很内向，不喜欢和人交流，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长此以往，他会越来越孤僻，会生出一些古怪的想法。”

“再这么发展下去，有可能敏感多疑、异装、改变取向，甚至有轻生的念头。”

众人都哦了一声，一脸古怪的看向李闻。

李闻：“…”

不过还是有人发出了正义的质疑：“奇怪了，怎么钱院长认识他呢？”

钱院长还没有开口，马德就代为回答说：“钱院长是什么人？那是悬壶济世，慈悲为怀的名医。”

“你以为他住在咱们幸福村，是为了白吃白喝，寻求保护吗？那你就错了，他是为了关心我们修行人的身心健康。”

“幸福村，任何一个病人，都逃不过前院长的法眼，尤其是没有找他问诊的病人。”

众人都恍然大悟。

李闻算是对钱院长无语了：为了拉业务，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连李哲轩这样的小透明都不放过，还要污蔑人家的取向…

马哲干咳了一声：“好了，现在我们确认钱院长的身份了。那我们以后…还是亲如一家的亲人。”

钱院长说：“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能是亲如一家的亲人呢？”

有一些被钱院长强行认亲的人，顿时松了口气：看来终于可以解除亲人关系了。

谁知道钱院长说：“我们是亲人，那就是一家人。你这亲如一家的如，就不够严谨了。”

马哲苦笑着说：“是是是。不过院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幸福村？”

钱院长瞪大了眼睛：“回什么幸福村？我在这里挺好的，暂时先不回去了。”

马哲问：“你不怕有危险吗？”

钱院长大手一挥：“有危险，就可以放着病人不管了吗？为了病人的健康，我宁愿放弃我的生命。”

钱院长这话掷地有声，立刻在病人中间传播开来了。

很快，外面那些排队的几百号病人开始热烈鼓掌。

王萌和老刘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开始苦笑：“完了，钱院长这种人都有死忠粉了。这时代真的变了。”

马哲和林妩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钱院长现在级别不低，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他既然不想回去，那么留在这里也无妨。

于是他们答应了。

一行人要离开的时候，雀仙和狗仙留下来了，表示要和亲人在一块。

马哲看着毫不意外的钱院长，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敢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至于王萌和老刘，他们也表示要留下来。

毕竟，现在有病人了。

以前这些人嘻嘻哈哈，说什么永康精神病院没有病人最好，这种不用干活的班，上的最舒服了。

但是谁也不希望永康永远这样下去。或许是钱院长一直宣扬的主人翁精神，真的起作用了吧。

所以…虽然现在天地起了变化，精神疾病，已经是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事情了。

但是王萌和老李还是决定留下来，站好自己的岗位。

李闻刚才已经仔细看过钱院长了，知道他是本人没错。

但是精神病院里面的工作人员，还是有几个值得怀疑的，于是，李闻在这里制作了一道分身，悄悄的变成病人，混在人群当中了。

没有人会关注一个病人的。钱院长的问诊又重新开始了。

当天晚上，半夜。

马哲通过地道来到了幸福村外面。马涯的魂魄果然等在那里。

他看见马哲之后就开始抱怨，然后说：“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马哲说：“快了，快了，就这两天了。”

马涯：“…你用的是地球时间吗？”

马哲干笑了一声：“你着什么急？”

马涯感慨的说：“我可跟你说啊，天残祖师太有魅力了。你再不让我回来，我可能要变成祖师的死忠粉了。到时候你让我回来我都不回来了。”

马哲心里一阵激动：“你看见天残祖师了？”

马涯笑嘻嘻的说：“你不是也看见了吗？今天我看见你去了。”

马哲心里一惊：“照这么说，钱院长还真的就是天残祖师？”

马涯嗯了一声。

马哲连连摇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没道理啊。他怎么会是天残祖师呢？”

马涯说：“你问我啊？我怎么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天残祖师的真实身份。”

马哲皱着眉头说：“如果钱院长真的是天残祖师的话，有些事倒也能说得通。”

“比如天残祖师一直利用网络来抹黑我们，而钱院长利用网络和舆论的高手。又比如…”

他分析了一会，又开始摇头：“不对，还是不对。好端端的，咱们和钱院长无恩无怨的，他抹黑我们干什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说不通，实在说不通。”

“而且，之前天残祖师一直躲在暗中。为什么现在肯现身了？为什么现在肯表露他的真实身份了？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问马涯：“你能查出来钱院长的目的吗？”

马涯摇了摇头：“有点难。不过…钱院长身边，有个很神秘的人，大家都叫他使者，可能他知道钱院长的秘密。”

马哲说：“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实力怎么样？回头把他抓了，盘问一下。”

马涯说：“实力吗？不知道。这个人也很神秘，一直穿着一身黑衣服，从头到脚都蒙起来了，谁也没有看到过他的真面目。”

马哲说：“那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死弄清楚使者是谁。”

“钱院长这块骨头太难啃了，我们从使者下手。”

马涯哦了一声。

他对马哲说：“那我先回去了，现在精神病院里面高手不少。钱院长和那个使者，都不是一般人，我的魂魄离体时间太长，容易被发现。”

马哲点头答应了。

马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有些犹豫地说：“如果有一天，我没有按照约定来见你，那就是…”

马哲心中一痛，郑重的说：“我明白，那就是你被发现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马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如果没来，那就是被钱院长的人格魅力彻底征服了。我就不会再给你通风报信了。”

马哲：“…”

而马涯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是天残祖师，不对，我是王久。是王久，不对我是天残祖师。”

王久的魂魄被关在小黑屋，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记忆体融合的部分越来越多，想要全部剔除干净，真是越来越难了。

天残祖师每天除了被紫外线灯照射，就是在忙这件事，他已经开崩溃了。

这一天，他又在忙着折腾自己的记忆。

这时候，小黑屋里面忽然多了一个人。

屋门没有开合，禁制也没有变动，但是凭空多了一个人。

天残祖师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人微笑着问：“你认识我吗？”

天残祖师没有说话。

李闻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天残祖师。你的记忆体进入这个魂魄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

天残祖师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一脸惊慌的看着李闻。

李闻微笑着问：“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天残祖师说：“认识，你是李哲轩。”

李闻一下懵了：怎么搞的？李哲轩不是小透明吗？怎么到处都有人认识他？

天残祖师说：“我曾经想假扮成你。我在幸福村挑选了很久，觉得如果假扮成你的话，最不引人注意了。”

李闻笑了：“看来你的身体很特别，可以随便改动容貌。”

天残祖师盯着李闻看了一会：“不对，你不是李哲轩。李哲轩没有你这么自信。你也是假的。”

李闻笑了。

天残祖师问：“你是谁？”

李闻反问：“你是谁？”

天残祖师说：“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是天残祖师。”

李闻：“我问你的真实身份。你为什么用天残祖师这个外号？是不是你的真实身份，很多人都知道？该不会是我的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