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出招的速度之快,简直叫人叹为观止,且不说我没来得及防备,就算是有防备,估计也没法把这一拳拦下来。
此时的柳生,全身被一股强大的热量所包裹着,跟蒸汽似的,仿佛站在狂风之中,全身灰白色的毛被吹得不断拂动,甚至连脚下的小石子,都被这股蒸汽强行逼开到两边。
柳生一步一步来到了我身边,居高临下看着我,目光仍旧是刚才那股冷冰冰的样子。
我以为他又要打我,下意识就想往后退,结果柳生哼了一声,怒道:“躲什么躲,我无非就是想试一下你现在的身体强度有多高而已,又不会真的打死你!”
“那你试完没有啊?”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心有余悸道:“不会再打了吧?”
“不打了。”柳生没好气地瞪眼道:“刚才那一拳,除了想测试一下你的身体强度之外,还要借此来告诉你,兽化所产生的热量,其实是可以转化成攻击力的。”顿了顿,他又继续解释道:“只要注意力够集中,那么在兽化的前一刻,我们就可以强行把那股突然产生的热能压制住,这样一来,身体不仅不会兽化,同时还会获得一股极为巨大的力量供自己使用。”
我恍然大悟道:“莫非这就是八门全通之后所独有的能力,不仅能够压制住兽化的增长,还能够将兽化时产生的力量,据为己用?”
“没错。”柳生点了点头,突然语气开始变得肃然起来,沉声道:“不过,八门远远还不止这点作用,它同时还是一个转化容器,能够将体内的热量,呈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提升!”
“不能吧?”我震惊道:“刚才我已经试过了,热量从心脏沿着膀胱往上移动,到达人中之后,最大也就是128倍而已,怎么会有千倍那么高呢?”
“哦,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忘记跟你说了。”柳生解释道:“当体内的热量沿着八门逆行时——通俗点讲,就是力量从心脏到膀胱,再一路往上直达双眼,每过一门,所提升的容量只有一倍,这也就是你刚才为什么到了人中之后,只有区区128倍的缘故。”
“但是,如果热能顺行时——也就是从左眼到右眼,一路往下直达膀胱,那么力量每过一门,所提升的容量,就是整整十倍!”
柳生傲然道:“逆行一倍,顺行十倍,这就是八门的特性!而且,一开始你所牵引的热量,只是身体里的小小一缕而已,要是你把全身力气全部沿着膀胱往上移动,那么不用等到128倍,仅仅只要再经过一个门,你的身体就得胀破开来。”
听着柳生的话,我慢慢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确实如他所说,一开始我只是引导了小小的一缕热能而已,沿着八门逆行而上,到了最后就已经达到128倍之高,如果按照他说的,从左眼开始往下顺行,一次提升十倍,那么岂不是只要经过区区三个门,就已经整整一百倍了?既然是这样,那么到了最后的第八门,直接提升到一千万倍,又会是何种光景?
“我想,你现在已经发现到问题所在了。”柳生第一次放缓了语气,轻声道:“八门顺行固然能够将力量呈十倍往上增长,但前提下也要身体承受得住才行,身体捱不住,一切都是空话。”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好奇起来,试探着问道:“那不知柳生你……能把力量提升到第几门?”
柳生皱起了眉头,思索道:“我至今还没有使出过全力,虽然有一次把力量提升到了第三生门,不过那还算在承受的范围内,如果要说最高的话,第四伤门,应该才是我的极限。”
我睁大了眼睛,错愕道:“连你这么厉害的人,把力量提升到第四门就已经是极限,那第八门……岂不是就没有人能够够达到了?”
“你以为第八门说开就能开的?”柳生冷笑道:“在八门之中,哪怕我们有兽体加持,极限顶多也就是到达第六景门而已,第七惊门和第八死门,我至今还没有听到有人顺行开启过。”
“最后两个
门之所以难开,肉体无法承受是一个难题,最重要的还是它们有着非常严重的后遗症。”柳生怅然道:“第七惊门一开,使用者全身骨骼就会被巨大的压力碾碎,完全没有道理可讲;而第八门则最为恐怖,是用燃烧生命为代价去开启的,结束之后,使用者必死无疑,连身体也要被烧成灰烬。”
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我,柳生摇头笑了笑,感叹道:“不过你也不用想到那么远,毕竟按照你目前这个身体,顶多第二休门就已经是极限了,还是老老实实从基础开始锻炼吧,否则我就算教你如何运用热量进行攻击,你的身体也是撑不住的。”
我惊奇不已,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八门不仅可以让我们半兽化,还能把兽化的力量据为己用,而且力量顺行时,还可以每次呈十倍往上增长,现在居然还有着将力量运用到攻击上的方法?这……这真是太厉害了!”
“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柳生不置可否地嗤了一声,淡淡道:“打个比方,如果八门是一个完整的汉字,那么体内产生的力量就是偏旁笔画,而把热量当成攻击使用出去的,则是笔,一撇一捺直至把字写完整,三者本就是一个整体,缺了谁都不行。”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大概也对八门有了一定的了解,我时间是有限的,咱们抓紧时间训练吧。”柳生拍了拍手,催促道。
“训练?”我愣道:“什么训练做?”
“感情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少斤两呢?”柳生冷笑道:“刚才我只不过开了八门的第一个门,而且使用的只有三成力气,就把你打得吐血飞了出去,你说你这幅身体弱到什么程度?别说开八门了,估计连一般的校园小流氓,你应付起来也吃力得很。”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柳生你指导了,虽然我不知道到底要训练什么,但论吃苦,我肯定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呵。”柳生看了我一眼,只是这么冷笑了一声,起先我还不怎么在意,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他的这一声“呵”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因为从当天开始,柳生就给我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计划,而且立刻开始,根本不给我半口喘息的时间。
每一天,从凌晨五点到中午十一点,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我都是在一个建筑工地里度过的,搞什么?搬砖。刚开始的数量是十块,让我用箱框兜着放肩膀上,从一公里外的马路口,一路跑着回到工地上,一遍又一遍,一刻也不许停下,只要我敢小小的偷懒一下,在身后优哉游哉吃着西瓜的柳生,就会一鞭子抽上来,一抽就是一条血痕,能把皮肤都给抽烂。
下午一点到晚上七点,则是让我在河边踢木桩,当然,说是木桩,其实不过是一根一人多高、半抱粗的圆木而已,柳生不仅不给我半点防护的措施,还让我把裤子脱了,光着脚一下接着一下往上面踢,刚开始时由于不习惯,踢着踢着,右脚的脚骨都踢碎了,鲜血淋漓的,柳生也半点不怜悯,协助我将受伤的地方进行兽化,达到快速治愈的目的,好了只有又开始让我接着踢。
而晚上九点到凌晨的两点,五个小时里,柳生会找来一口一臂粗的铁锅,往里面倒上半个小指大的铁砂,架在一个炉灶上,用煤炭烧着,然后让我把双手放在慢慢烧得滚烫的铁砂里面,进行各种各样的招式练习,像锤、击、打、插等等。这个过程最为折磨人,因为随着锅里的铁珠越烧越热,到了最后甚至比开水还要烫,往往会把我双手烫得皮开肉绽,每次拳头打在铁砂上,再抽回来,总会闻到一股焦臭味,严重时候还会连皮肉都一起烫下来,成片地黏在铁砂上,惨不忍睹。
尽管这些训练真真正正的,是在折磨人,但我却半分钟也不敢怠慢,甚至连一声苦都没喊过,死命咬牙齿坚持着,每每痛得实在捱不过去了,脑子里就会起张狂还有那个亚凌轩的脸,以极为深沉的仇恨,来达到驱逐痛苦的目的。
毕竟,像那一天,我眼睁睁看着李悠然在我面前死去,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的痛苦,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再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