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的问题,叫陈钦毓一怔。
他问了秦宁一个问题:“难道有的选吗?”
秦宁也是一怔:“难道没的选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随即一同笑了出声。
在陈钦毓看来,他娶谁从来不是他说了算。
只要于家族有益,他便会娶进门。
要是利益需要,他甚至还会把妾室往屋里纳。
对于秦宁来说,他生于普普通通的人家,父母恩爱和睦,家庭平凡而幸福。
哪怕他家因为曾经有恩于帝后,事后发达了,他家也没有给他攀富贵人家的亲。
秦管事和秦婶子不论做什么决定,都从儿子的角度去考虑,所以就算风先生一直想把文茵说给秦宁,秦家也没有因此急着去攀亲。
两人出生不同,身份各不相同,在结亲一事之上,也不一样。
过了片刻,陈钦毓回答了秦宁的问题:“我自小/受家族之恩,家族培养我,便是为了能振兴门楣,光宗耀祖。”
“我得了整个家族的好处,最后付出些什么,也是应该的。情爱之事固然美好,但好男儿志在四方。”
“妻贤夫祸少,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家中有一位贤妻,便已足矣。”
秦宁并未接话,这世上没有所谓的非黑即白,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没有任何立场去置喙陈钦毓的事情。
更何况,在结亲方面,比起陈钦毓,他幸运多了。
最后,他说:“那我预祝大人觅得一位贤妻。”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陈少游所在的院子走去。
看门的老仆把厚重的锁打开,推开斑驳的门,院子里的光景呈现在二人面前。
里头,一年轻男子正在作画。
他先是看到了秦宁的模样,并不打算理会。
可当他看清陈钦毓的面庞时,猛然窜起身来,冲到陈钦毓面前,狠狠地甩来一拳。
陈钦毓握住他的拳头,没有言语。
倒是陈少游气急败坏,怒声叱骂:“我视你为值得信任的长兄,没想到你竟害我至此!”
原来,在陈少游看来,陈钦毓引他去和晋怀公主见面,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这是陈钦毓为了陷他于万劫不复之地所用的一个诡计。
他觉得自己本有机会出头的,但全部都毁于一旦。
什么都完了,只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被关在这狭小的院子里等死。
所以他愤怒,他更恨!
陈钦毓甩开他的手,淡声说道:“我与秦大人过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且先冷静些,我们之间的事情,日后再来算。”
陈少游知道来人是风相的爱徒,也与帝后有旧,当即就敛住性子,问:“皇后娘娘的命令?什么命令?”
说着,他还是气不过,咬牙切齿地看着陈钦毓。
对于他的态度,陈钦毓不做任何解释。
便是他误会这么深,也没有因此得到陈钦毓的解释。
一个家的未来家主,尤其是大家族的,做事自有他的考量。
若是他的每一个决定,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去一一解释,那么以后将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陈钦毓保持缄默。
他们以前是兄弟,现在是有了误会的兄弟,将来便是家主与族人。
为了维护兄弟之情,而去做那些事,陈钦毓不认为自己做得到。
秦宁笑道:“大人,你说吧。”
陈钦毓颔首,随后告诉陈少游:“皇后娘娘看中你的才华,想给你一个机会,所以命我二人前来将此事告知你。”
陈少游一怔,随即自嘲般笑了笑:“机会?才华?听起来多么讽刺?”
“像我这种攀龙附凤的人,有什么什么才华?你别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要是你想作弄我,麻烦你换种方式!”仟千仦哾
陈钦毓没有再接着说服他,而是反问:“今日种种,难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若对晋怀公主忠贞不渝,你要是没有散播谣言,你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要不是皇后娘娘仁慈,你此时怕早已是一具尸骨,能捡一条命,已经是大造化了。”
陈少游冷笑一声:“难道这不是兄长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设计我在先,我怎么会掉进一个个陷阱?”
“我本甘于平凡,甘于永远居你之下,你把我得野心养肥了,事后又担心我威胁到了。”
“我落到这个地步,你一定高兴坏了吧?你一定偷笑了不少次吧?”
陈钦毓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开口:“打压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陈少游笑了:“没有好处?不是没人抢你风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