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也寒如冰魄:“白小姐,圣上赐婚,本王和你一样无可奈何,若是白小姐不喜这陛下的安排,大可和本王一起商量,我们共同向陛下陈情,请陛下收回成命即可,你何须如此对待本王的亲人?”
“白小姐看起来贤良大方,转身就骂本王的姐姐与外甥女,原来白小姐是这种装模作样又虚伪的人,本王总算看清你了。”
“呜呜……小舅舅,小舅舅给珍璃做主啊!”珍璃郡主一边擦眼泪,一边得意地冲白漪初扬起眉毛。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想她白漪初一直耍心机耍手段,以此来达到目的,结果竟被同样的,甚至更低级的手段整得难堪不已。
“王爷,事情并非如此,还请王爷听我解释。”
长孙焘冷冰冰地道:“本王信珍璃,只因珍璃是本王的亲人,而你只是个外人。就算今日珍璃有错,抱歉,本王护短,也会站在她这边!白小姐,今日之事本王会告知定北侯和陛下,若是再让本王听到你辱及本王的亲人,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完,长孙焘一甩袖子,以一种极为厌恶的眼神看了白漪初一眼,转身走了。
珍璃郡主一边哼哼唧唧,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白小姐,听到了吗?你只是个外人!本郡主在屋子里等着,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送婢女过来。”
“当然,如果你喜欢让小舅舅觉得你吝啬小气,让外人知道你其实并不贤良的话,本郡主也不要什么劳什子的知微了。”
话音刚落,珍璃郡主又捏起帕子哭了起来,伤心的声音回荡在驿馆里。使得大家看向白漪初的表情,都由惊艳变成了厌恶。
没办法,珍璃郡主虽然不比白漪初国色天香,可是很招人疼。
这段时日,她早已和那些白漪初不会用正眼看的护卫下仆打成一片,大家都被她天真烂漫的性格所打动,都喜欢她这个整日嘻嘻哈哈的小可爱。
有些仆妇看到白漪初“气哭”珍璃郡主,在经过白漪初的身边时,用极其不友善的目光看向她,要不是身份限制,恐怕仆妇会直接往地上吐口水。
白漪初难堪到什么程度?就像赤身果呈在天下人面前,被人狠狠扇耳光那样无地自容。
她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自从遇到这两个女人,她就没有得意过。
她就那样站着,像一尊石像一样,手指狠狠地嵌入手心,有炽艳艳的鲜血从指缝间滴下来。
不是说天下人都是傻子,都能被她白漪初所骗,只有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为着一张菩萨似的脸,才会心甘情愿成为她达到目的的棋子。
一旦美人皮相被撕开,露出里面丑陋的枯骨时,珍璃郡主这个层次的人,都能把她虐得找不着北。
知微看到白漪初掌心的血迹,连忙捂住她的手,触目惊心的红灼伤了知微的双目,她哭得撕心裂肺。
“小姐,她们也太欺负人了!奴婢这就告诉侯爷,要是侯爷在这里,您也不会受这奇耻大辱!”
白漪初脸上带了泪痕,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可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人因为这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对她心生怜悯,从而站到她这边。
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个笑话,白漪初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她边走边流泪,好像受尽莫大委屈的孩子,哭得精心打扮的妆全都花了。
她用手掌去擦眼泪,结果擦了满脸的血,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知微去扶她,主仆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挪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刚受了杖刑之苦。
路上的下人见到她这样,不由觉得自己过分了。
等回到屋里,门紧紧关上,定北侯的暗卫把这一间院子围成不受外界干扰的一方天地时,白漪初登时就变了脸。
她用帕子擦去掌心的血,美丽的面孔狰狞可怖:“这个珍璃!看起来多简单的一个人,没想到却是个扮猪吃虎的!接连摆我这么多道,不弄死她我誓不为人!”
原来,她不是不生气,不是不愤怒,她只是不会傻到去硬碰硬。
方才的种种,都是她装出来的,她要让大家都知道,就算她有“做错”的地方,可更过分的还是珍璃郡主。
她才是无比委屈的那个人!
流一流眼泪,装一装惨并不会少块肉,只要能达到目的,管它三七二十一。
只有真正豁出去的,才能是最后的赢家。
知微的脸色比白漪初还要扭曲狰狞:“小姐,我们要让珍璃郡主知道,她惹了不该惹的人!您是多高贵的一个人,竟被她几次三番下了颜面,她以为自己是谁?仗着长公主就这么横!老夫人还做过长公主的老师呢!她有什么可得意的!”
白漪初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幽幽道:“知微,收拾收拾,你去珍璃郡主身边。”
知微大惊:“小姐,难道我们真的要被那珍璃郡主踩在脚下不成?!”
白漪初道:“蠢货!就知道放狠话!用点脑子行不行?这一次珍璃郡主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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