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三角恋大戏涉及三位鼎鼎有名的上仙,其中还穿插着痴情暗恋的戏份,委实精彩。
楚灵犀不由想到与之有关的另一件事,板着指头数了数,发现仙族至纯血统的神仙明显一代不如一代,后浪都悄无声息地蔫儿吧着。
“仙界十贤”贯穿仙族历史十万年,前六位贤明神君均是神族嫡系,到若水上仙这一代,神族中仅有她和德辉立有赫赫功绩,而柳言蹊与博衍皆非纯仙界血脉,再发展至如今,五大神族千百子弟,唯有林泽有能力独当一面。
其他三界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而仙界的后浪却俨然如一潭死水,完全扑腾不出水花。
仙界传统主流观点强调血统纯净,坚信血统至纯的神仙才能够炼就至高仙法,故而想尽各种办法阻止仙族与别族通婚,对于神族的限制尤为严苛,必要时会采取杀鸡儆猴的极端手段,最有名的那只“鸡”就是博衍的父亲风杨。
不过如风杨这般死心眼的情痴并不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神仙中位高权重者多是三妻四妾,正妻出自门当户对的仙族,而美貌娇媚的姬妾多来自魔界与妖界,日后嫡子继承尊位,庶子可分家产,并不影响仙界大局,担任道德标杆与风纪委员的老神仙们乐得清闲,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万年之前,仙界的混血庶子没有入仙门修仙的资格,但随着魔界与妖界势力的迅速崛起,仙族亦需扩军备战,不得已打消原先的禁制,准许所有仙族后代修炼仙法。
不改不知道,一改吓一跳,不少混血庶子天分过人,如同砌墙的小砖头,后来居上,严重威胁正统嫡子的地位,引发轩然大波。
此事一度令老神仙们烦恼不已,日不得闲,夜不能寐,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在变成秃头和尚之前,终于琢磨出了极其阴损的解决之道。
官员自古分为文臣与武将,老神仙们搞了一套内朝外朝的复杂改革,使得文臣的地位高于武将,而后限定仙家血统纯净者方可任文臣,混血者仅可做武将,还得从基层干起,通通以历练的名义送上沙场,能多死一个是一个,死的越多麻烦越少。
如若水这般出身高贵且血统纯粹的神族之后,本可以留于仙庭任文官,过安逸且富贵的逍遥日子,可是她偏偏不爱红装爱武装,执意亲赴沙场,守疆固土。
前任仙帝对于若水等神族嫡系武将极为倚重,并非因嫡系皆有将帅之才,而因血统纯粹的嫡系能够压制军中混血庶子的势力。
老神仙的心眼比筛子眼还要多,对于混血庶子既利用又限制,日思夜思,日防夜防,黑眼圈熬出了一圈又一圈。
非一般的神才方可完成如此高难度的任务,若水乃平衡军中嫡子与庶子势力的高手,假如没有她,血统复杂的柳言蹊根本无法施展雄宏大才,而她的徒弟林泽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惜庸才总是比神才多得多,时不时会出现大翻车丢人现眼的神族嫡系,其中翘楚便是白虎族最为高调的草包公子云峰。
楚家兄妹军之所以能够在仙妖边境做大做强,既有内因也有外因,其中最大的外因就是渣一般的对手云峰。
人间有赵括纸上谈兵,仙界有云峰作死斩将,简直贻笑大方。
云峰为在军中立威,设局谋害了十位与他意见相左的将帅,致使军营陷入混乱,楚灵犀看准时机,以三千精兵将仙族五万人马打得落花流水,自此扬名立万,一跃而登四界战神榜。
精通权谋之术的老神仙们自以为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迟迟没有意识到代价是仙界军备实力的大幅度耗损,待幡然醒悟时,魔界的百万铁骑雄师已虎视眈眈。
仙帝德辉虽意识到痼疾大有隐患,但他得帝位的手段不正,仙界不少正直之士对此颇有非议,为铲除异己,他不得不重用心机谄媚之臣,导致朝中歪风见长。
眼见兵力衰败之势难以扭转,仙帝另辟蹊径,重点培养神族重兵,迎娶凤侯的妹妹为仙后,牢牢将龙族与凤族的精锐掌握在手,同时竭力拉拢白虎、麒麟与玄武三大神族。
白虎族的确唯仙帝马首是瞻,可是麒麟族与玄武族却并非如此 麒麟族性格佛系,厌恶穷兵黩武之举,不愿配合仙帝征兵扩军,而玄武族中的神仙脾气个顶个的刚正,三观宁折不弯,对于仙帝压制忠正之士的行为深表不满,矛盾愈演愈烈,最终大爆发,林泽代表全族公开宣告不参与仙界攻打魔族的大战。
楚灵犀心中的算盘啪啪作响——仙帝目前能够集结的兵力也就是二十万,云峰之流的蠢货带兵还会自坑五万,那也就只剩十五万的兵将,恐怕连楚家兄妹军都打不过,更无法战胜魔族铁骑。
但是战书已下,撤回又丢脸,仙界与妖界州国的联盟建立仍需时间,故而仙帝德辉才急匆匆地搞了一系列花式骚操作,先是宣布让位于嫡子澄晖,后又让澄晖与凤侯的女儿合鸾定亲。
这显然是缓兵之计,堂堂魔界总不好直接去砸订婚宴的喜庆场子。
若是换成妖女战神楚灵犀,八成得让喜宴变丧宴,不过她若身为一界之主,也不能如此贸然放肆,名望地位皆是负累。
仙帝德辉那厮鸡贼得很,澄晖子承父心眼,也不是省油的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楚灵犀忆起入梦所见,澄晖并不属于修仙界的天才,升太升真人时便深陷瓶颈,可如今已成为上仙,掐指一算,他大概修炼了九百年的时间,自是比不上柳言蹊,不过也称得上是进益神速。
澄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难不成他突然悟出了修仙求道的窍门吗?还是说他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
依照楚灵犀的直觉推测,澄晖必然使用了见不得人的阴招。
她没有证据,也不需要证据,反正她看澄晖不顺眼,就是要任性地用满满的恶意揣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