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仁川机场,陈幻生在凛冽寒风的欢迎中回到了首尔。从上飞机前阿联酋二十度的温暖适宜的天气,来到了首尔八九度的二月。
时差的折腾,会议加上应酬,使得金铉浩不想多说什么,坐上了来接他的车后,直奔着他三成洞的别墅而去。
郑宇哲也被陈幻生强行下了班,后者独自打车,前往了灰喉酒吧。
今天的灰喉酒吧人有些多,不知道是不是来看足球比赛的缘故。朴奉浩又订了一大批液晶电视,是一大批,在每个隔间都装上了一台。主要是放足球比赛,如果坐在隔间的人愿意,可以调到其他的频道,还有电视点播的功能。而在中央的位置,还放了两块大号的荧幕。
现在的朴圣尧就坐在隔间里,安静地看着电视上播出的,Mnet在阿布扎比举办的拼盘演唱会。
“哥他们公司不是不让他做这些了吗?”千俊基站在朴圣尧身边,同样看着电视,他看向电视上正在给Ailee伴舞的陈幻生奇怪道。
“谁知道呢。”朴圣尧松了松面前的领带,转头看向千俊基,“酒吧最近怎么样?”
千俊基看向朴圣尧,眨巴了下眼睛,“酒吧最近很好,就是幻生哥走了,没人镇场子了。”
“嘁。”朴圣尧嗤笑了声,摇了摇头道,“他怎么可能是窝在这种地方的人,怎么,最近有人闹事吗?”
“这倒没有。”千俊基想了想说道,“最近酒吧挺和谐的,来的明星也变多了,就连这位也来过两次。”
千俊基说着,指了指电视画面里,正在唱歌的金泰妍。
“那你不是高兴坏了。”朴圣尧拍了拍千俊基的胳膊。
“也没有。”千俊基不好意思道,却忽然指向门口处,“哦,幻生哥来了。”
朴圣尧转过头,看向门口处,走来的陈幻生正好抬起手同自己打了个招呼。
“这就从阿联酋回来了?”朴圣尧看着坐到面前的陈幻生问道。
“嗯。”陈幻生看了眼走开的千俊基,转头看向朴圣尧道,“哥,麻烦你了。”
“没有,倒是不麻烦,我打两个电话就好了。”朴圣尧平淡道,他一个江南地检的检察官,涉足一下清源那里的民众纠纷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还是让你父亲来首尔吧,清源那里太偏了,而且我插手管别的地方事务也不太好。”朴圣尧虽然帮了陈幻生这一次,但还是劝诫道。
“那能一直让哥你照顾,就这一次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陈幻生摇头道。
朴圣尧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你父亲说清源的道馆他似乎不打算再开了,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没有。”陈幻生摇摇头,“从小都是他自己先做决定,我只管接受。”
朴圣尧歪了下脑袋,然后站起身,“你们家的事情就你们自己商量吧,我要回检察厅了,还有两个案子没弄完。”
“哥你辛苦了。”陈幻生站起身,同朴圣尧鞠了一躬。
朴圣尧抬手制止了陈幻生的行为,然后转身向着酒吧外走去。
陈幻生看着离去的朴圣尧,心底有些歉意,他知道朴圣尧肯定很忙,但他确实不太想通过公司去解决,万一有什么后遗症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和朴圣尧照面结束,陈幻生扭头看了眼吧台,朴圣尧的父亲朴奉浩今天倒不在吧台,现在是千俊基站在那里。陈幻生思索了下,迈步走了过去。
“圣尧哥走了?”看到陈幻生穿过吧台的隔板,走到自己身边,千俊基问道。
“嗯。”陈幻生轻声应道,然后自己伸手从架子上拿起一瓶轩尼诗。
轩尼诗的酒瓶上贴了个标签,这是陈幻生以前寄在这里的,轩尼诗XO,别人送给朴圣尧的礼物,但朴圣尧不喜欢喝酒,反手就送给了陈幻生和千俊基。
“阿尼哈塞哟,想要喝点什么?”旁边的千俊基又开始迎接客人。
“威士忌。”站在吧台外,一名欧洲面容的人开口道。
陈幻生扭头看了眼,年轻白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像是个法国人。而在他的身后,一名中年人正坐在轮椅上,面色冷峻。他倒是亚洲面孔,两人似乎是一起的。
“那这位呢。”千俊基有些尴尬的看向高个子白人问道。
“不。”陈幻生忽然走到千俊基身边,礼貌地指了下轮椅上的那位,“看着他问。”
千俊基点点头,然后看向轮椅上的中间人,开口道,“很抱歉,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轮椅上的中年人脸色本来很是严肃,但是在陈幻生开口后,似乎被陈幻生激起了兴趣。他看向陈幻生手中的轩尼诗XO,抬起一根手指说道,“我想要点这个。”
“这个吗?”陈幻生举了举手中的酒瓶,有些意外。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店里的私藏品…”
千俊基下意识就想拒绝,但陈幻生抬手制止了他。
“不了。”
陈幻生说完把自己的酒杯放在了吧台上,然后从吧台处拿起一只空酒杯,另一只手拿着酒瓶,走出了吧台。
陈幻生走到中年人身边,放下空酒杯,倒上了一些后,拿起自己的酒杯,又举起刚刚倒上的酒杯,递向中年人。
“干杯?”
旁边的高个子白人立刻伸手过来,想要接过陈幻生手里的酒杯,同时用带着有些慌张的音调说道,“他接不了酒杯,他的身体…”
陈幻生看着中年人,他的眼神告诉陈幻生他很像接过那杯酒,但身体的无力使得他满是愤怒和不甘。
“米亚内。”
陈幻生抱歉道,然后转头看向千俊基,“俊基,给我拿根吸管来。”
“不要吸管!”中年人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似是在挣扎但仍旧无果。
但在下一秒,白人的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轮椅上的中年人竟然真的缓缓抬起手臂,伸向那杯酒。
陈幻生赶紧将酒杯放在他手中,然后用手抓紧中年人的手,他的手背上满是岁月的纹络。
在陈幻生的帮助下,中年人慢慢将酒杯拿至嘴边,然后用力地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在差不多喝光后,中年人有些呛到,但仍不妨碍他兴奋的呼喊道,“好酒!”
“是的,好酒!”陈幻生对着中年人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