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心仪女子相邀，林小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早早做好了收摊准备，一到点，便催着小虎和冯阿姨下班。坐着小鱼儿的车来到上北山寺的山脚下，这儿是很大的一片停车场，但没几辆车，冷清的有点过分。

北山寺并不是一个景区，把在这座山上盖过的庙的历史全部算上也就两三百年，只是因为香火传说在风州当地出名，只有高考前会兴旺几。寺里面连专职的宗教人员都没有，只住着几个失独的北山本地村民，以售卖祭祀用品维持生计。

另外就是佛教节日那天，会开展法会，远近的善男信女齐聚一堂，祷告祈福。

二人拾级而上，这一路都是水泥台阶，边上树立着块功德碑，密密麻麻记录着慷慨解囊的善人的籍贯大名。

登山的景色跟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只是林间植被更茂盛了些。林小建拢共就来过两回，想到上次来的时候，自己还是要仰望风州学院天之骄子的底层劳动力，现在却能跟美女主播肩并肩，关系暧昧，人的际遇实在是奇妙。

看到一些奇怪的花草树木，二人不时驻足停下观赏，通过搜索软件了解植物的名称特性，好像出来郊游一样轻松。

他俩的身体素质都不错，一路没怎么停歇，40多分钟就来到宏伟的北山寺门口。大广场上安静幽深，空无一人，只有几炷沉香袅袅的冒着青烟。

广场角落里有个卖祭祀用品的小店，60多岁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听着录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剧打着瞌睡。林小建没惊扰他，拿起几份包好的香，按照墙上挂着的价目表扫码付了款。

余梓彤接过香，找到财神爷的大殿，点燃后虔诚的拜了拜，腰弯的很深。他本来对这些信仰不太感兴趣，但见到她这番庄重的神情，也跟着收敛态度，脸上露出几分敬畏。

北山寺里供奉着文武两位财神，给二位神仙都上了香之后，二人如同游览景区的游客，在偌大的寺庙里面转了一圈。一地寺庙的建筑风格基本都差不多，乏善可陈，没什么看头。绕过大殿是生活区，有客房、厨房、餐厅，还有有线电视天线。听着小鱼儿坡跟鞋踩在石板上的清脆响声，林小建的心情无比宁静。

再无聊的事情，跟喜欢的人一起做，都会变得有趣。漫步在这不新不旧的寺院中，看着平平淡淡生活着的信众，他感觉纷争、荣誉、焦虑都离自己远去，和小鱼儿心灵上的距离在不断靠近。盼望着能和她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此刻。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余梓彤接了个电话，一看时间快3点了，林小建4点还要出摊呢，赶紧结束悠闲的时光，催促着他离去。

走出高大的寺门，他叹了口气，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

经过两个小时算不上旅行的二人世界，林小建觉得和小鱼儿心灵上的距离更加接近了。

一种异样的情绪笼罩着两个人，这里人迹罕至，幽静安宁，静下心来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在集市里的时候人声鼎沸，忙前忙后，就算佳人在侧他也没机会遐想。现在这个时候天地间仅有他二人独处，心底的欲望似乎变成了一条虫子，在身体里爬来爬去，挠的人全身都麻麻痒痒的，不由自主的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顿时沉默下来，费劲心力去控制这股冲动的情绪。但这股情绪犹如传说中的心魔，你越想控制，它就越发失控。随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心里的这股越来越无法控制。

在保守的林小建看来，如果想跟异性做点什么，那必须让对方认可你的身份才行。他看着小鱼儿精致的妆容，嘴唇上的唇膏亮丽，像是多汁的水蜜桃，心里蠢蠢欲动，好想咬上一口。

“我…”

“我…”

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刚想开口表露，没想到余梓彤竟也同时开口。

她又不是木头，自然能从林小建沉重的呼吸声，炽热的眼神，浮夸的动作中感受到他内心的澎湃。身为一个主动多情的姑娘，她今天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挑明二人的关系。不过事到临头，她依然忍不住有些慌乱，眼神中罕见的闪过一丝迟疑，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呼吸变得急促。

“你先说吧。”

即便年长几岁，但关键时刻还是忍不住有些娇羞，主动退让，把先开口的机会让给了林小建。

“我，我…”

被这一打岔，林小建只觉得鼓起的勇气顿时泄了三分。他本来是想找家西餐厅，好好的布置一下，气球、鲜花、香槟，来个隆重的仪式。现在看样子是用不上这个方案了，荒郊野外的，连朵像样的野花都不好找。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在合适的地点表白。毕竟是他的初恋，就算以后不能圆满，能留下一段美好回忆也是好的。但现在情绪已经到位了，如同火山喷发在即，完全无法压抑，必须坦露心迹了。

再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小鱼儿对林小建的热烈情意。风州市区到北山镇开车将近一小时，要不是心有所属，她干嘛闲着没事老往这边跑？

“小，小鱼儿，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他深呼吸几口气，握紧拳头，心里默念几遍，把这句话背熟了，才猛的抓住她的手，鼓足勇气大声说道。

说完这句在脑海中萦绕了无数天无数遍的话后，林小建好像泄了气的气球，顿时卸下了心里所有的负担，只是目光期待的看着小鱼儿晶莹的眼眸，心里忐忑不安，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的罪犯。

余梓彤没想到这个清秀的大男孩终于开窍了，把这句话在心底回味了好几遍。他见她好久好久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过于冲动了，唐突了佳人，神情变得沮丧，眼神中满是失望。

“哎…”

“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