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来!”
石头在前面快跑着喊着,只见其身后一人用一特殊的罐子捧着一坛熔浆似的铁汁急奔而来。
那铁汁和罐口几乎持平,铁火在草路上奔跑中端的很平衡,卫尘看着却都皱起了眉,这一个不小心洒出些铁汁来,那双手岂不是瞬间废了。
“出炉!”
陶不二也喝了声。
大弟子铁手应了声,双手猛然向炉中一推,手中两团火焰如风吹散炉中龙血木木炭,双手又极快的从旁边弟子手中拿过一块光滑如镜的金色铁片伸进了炉中,如铲起一条浅红色的香肠端了出来。
“师父,锤。”
一名弟子双手捧着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铁锤呈向陶不二。
又两名弟子迅速的抬出一个剑模等着铁砧石前。
“放。”陶不二接来锤喝了声。
铁手迅速的把铁片上的龟骨放向了铁砧上,人也忙退了出去。
陶不二上前右手举起了铁锤,只见其袍袖无风自鼓,面色刚毅泛红如火,双眼更是如两轮赤焰发出金芒。
空气一瞬间都感觉静了下来,时间也似乎停止了,所有人屏息凝神。
卫尘没听到丁丁当当的敲击声,只是看到陶不二的手如幻影一样抡锤敲向龟骨,那一瞬间感觉陶不二生出了无数只手同时敲了下去。
“起!”
陶不二收锤又是一声呼喝。
铁手忙上前用铁板重新把砸扁的龟骨铲起。
两名端着剑模的弟子迅速的把剑模放在了铁砧上。
“紫金。”
陶不二喝了声。
等在一边的铁火迅速上前把罐中紫金倒向剑模中,针汁浸了剑模一半迅速收手退了回去。
“放龟骨。”
陶不二一喝,铁手忙又上前把铁片上的龟骨平稳的放进了剑模中,龟骨一半被浸在里面。
“浇!”
随着陶不二一喝,铁火忙又上去把紫金炼成的铁汁浇向模具中。
卫尘看着都是一阵紧张,明明感觉不是很夸张的铸剑,却感觉仿佛有神兵出世般让人激动,除了陶不二没有人敢说话,甚至乱动。
陶不二静静的看着紫金从龟骨上滑开铺在两边,看着紫金每一秒的变化,直到确认开始凝固时,他猛的眼神锐利无比,右手抛下铁锤,空手朝剑模中猛的一抓,那大手幻化出一只火手伸进剑模中把紫金包裹在周围的龟骨剑胚提了出来。
“炎蛇血!”
早等在一边铁山迅速带着扛着炎蛇的人走了上去,从腰中取出一把短刀扎在了炎蛇身上。
炎蛇痛的挣扎了一下,刀一拔出,只见伤口血如火焰般涌了出来。
陶不二迅速抓着剑朝血上伸去,炎蛇血一浇上去龟骨剑胚燃出一道淡紫色的火气,上面的紫金似乎又收紧凝固了许多。
红罗见卫尘一脸好奇悄声解释道:“龟骨特殊,不能用寻常的水淬火,只有用炎蛇血才行,需要连淬三次,第一次让紫金收紧开始轻锤出型,然后再淬火重锤打出锋刃,第三次淬火就算成剑,这时候最关键,锤慢锤快锤不好都会让剑品质大减。”
卫尘看着陶不二果然收回剑在铁砧上换了把锤一阵快似风的把上面的紫金敲出剑形佩服的点着头,俗言兵器是千锤百炼,这却是要短短的感觉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从出炉到完成,这锤功怕真是要逆天了。
没人看的清陶不二是如何落的锤,敲了多少次,当陶不二再次抓起剑胚支向还在喷血的炎蛇时,剑胚已有七分剑形。
炎蛇血一浇剑胚,一道火从剑上走过,红色的剑胚瞬时成了淡红有些发紫,隐约都感觉露出几分锋芒。
陶不二收回剑又换了把看起来更重的锤开始锤剑,这一次速度没之前快,但每一锤仿佛都拉出了幻影,感觉速度迟缓却又力道不俗。
咣,咣。
剑胚上传来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剑接近完成了。
卫尘本想偷学点技术,结果看的越认真发现这技术真不是看几眼会的,陶不二的每一锤落的都是看起来都玄妙,那龟骨肯定是再砸不得,紫金差不多冷却了,他的道行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淬火!”
陶不二举剑起最后一次淬火,声音明显带着兴奋之色,脸上也有了几分激动。
铁山猛的一拳锤在炎蛇身上,炎蛇痛苦的扭动了一下,伤口中又喷出了一股鲜血。
滋拉。
一道赤火从龟骨剑上燃过。
陶不二举剑在身前认真的看着,剑身上最后一缕火息飘散。
烈日下,龟骨成了浅白色,像是透明的长条玉镶在剑身中,散发出点点光泽。
龟骨边缘两指宽的紫金成了亮银色,上面看不到一任何锤炼的痕迹,像是星光更如一面镜子般闪亮,剑锋上流光溢彩折射着太阳的锋芒。
所有人激动的看着陶不二,他们知道剑成了,但陶不二不说话没人敢吱声。
陶不二手一样剑指向湖中,一道剑气打向了湖面。
动作看起来十分的随意,那剑气看起来也并不强烈。
陡然,湖中发出一声巨响,一道水注瞬间冲起数百米,几乎与那座孤峰并肩。
“剑成,天阶下品。”
陶不二仿佛松了口气,缓缓说了出来。
“剑成了!”
“天阶的!”
“剑成了!”
所有弟子包括红罗都激动的喊了起来,铸成一把天阶的兵器对于一个大师来说也是值得兴奋的事,何况青峰剑庐没有大家族和势力依仗,一年出一把天阶都是难得。
“走兄弟,喝酒去。”铁山过来拉着卫尘就要走。
卫尘一个客人看了热闹走人就行,他讶然道:“剑才成,你不和同门们一起庆祝?”
铁山拉着卫尘往林中走去道:“哪有喝酒快活,不然等师父闲下来,又要管我喝酒了,此时不喝更待何时。”
卫尘被拉着走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进了红罗小屋后面的林子。
走了没多远是一片小竹林,铁山停下左右看了看找到藏酒点后兴奋的过去挖了一坛出来。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清风醉,今天终于能开怀畅饮了。”
卫尘并不擅饮酒,推辞道:“我不擅饮酒,铁山兄自己喝便是。”
“一人喝哪能痛快,有好酒自是要有人一起喝才痛快。”铁山拍开泥封先灌了几口才满足的塞向卫尘。
卫尘心想先喝一点应付一下,哪知一尝并不是那么呛辣,有点淡香返甘的味道。
铁山接过去大喝几口就往卫尘怀里塞,卫尘觉得不难喝便就接来喝一口,两人你来我往没多久就喝了一大半下去。
“这酒是越喝越清醒,但一停就会醉,所以叫清风醉,我以前一个人喝了十坛,喝没了才罢手,那叫一个痛快。”铁山打着嗝开始有些说醉话。
卫尘也感觉有些上头,人仰在竹子上任清风拂面到也感觉舒服,看着竹林在风中微微摇晃不禁兴奋道:“这地不错,我要在这里建个竹屋住着。”
“好啊,我帮你建,但你得请我喝酒。”铁山喝着酒道。
卫尘笑道:“好啊,我给你弄十坛,不二十坛清风醉。”
“好,说定了。”铁山哈哈大笑起来。
卫尘也跟着笑,酒劲一上来感觉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