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幽暗,饱含凉意的山风吹拂在房舍之间,使这个夜晚更显冷清寂静。
罗慢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林木、楼阁之中,不时左蹿右跳,所行之路歪歪扭扭,就像是一个正在锻炼跑酷的作死青年。
当然,他这么做决然不是因为忽然来了什么兴致或者精神病发了…
事实上,他看起来虽然不走寻常路甚至于一直在绕路,但却正是走了一条相对较为安全的路线。
而这,自然靠的是在空中不停侦查的啾太郎了。
自从一鸟一人有了某种特殊联系后,他们配合也是越发默契,因此这种只能说是基本操作了。
“嗯…那么还是先想想那个隐剑洞可能放置的地点吧…”
罗慢一边悄咪咪的前行,一边思索着。
“按照影视剧或者电影里的套路…这种隐秘山洞什么的肯定不会是在某个建筑中…通常来说应该在后山或者悬崖下面之类的地方…”
“主角掉下山崖误入山洞什么的应该是很难复制了。”罗慢一边念叨着一边窜上了一个楼顶,向远处眺望过去,之间山间一片昏暗,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楚,“那么…果然要先前往山庄最深处看看吗…”
念及此处…他忽然看到正片建筑的一角处,竟有一处地方是亮有灯光的。
而亮着光的那周围都是一片昏暗,它就像是一只在黑夜中停在地上的萤火虫,又像是深海里头顶亮着灯的食肉鱼,吸引着罗慢这位不速之客的目光。
“嗯…”在考虑了半秒后,他就决定先过去看看再说。
沿着啾太郎指示的小路继续前行,罗慢渐渐发现周围的建筑竟越发稀少起来,而且,需要他刻意躲避的情况也变的越来越少了起来。
那些值守的弟子现在已经基本看不到了,这似乎代表了一个信息——罗慢所去的地方并不重要。
不过他并非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就算那地方只是个茅房那也得看过才能知道。
不多时,待其翻过一面高墙,他就来到了一片小林子之中。
刚才这里被黑暗所笼罩因此看不清楚,直到临近才发现,原来这里竟已经算是离开了山庄。
照这么看来,那亮着灯的建筑应该身处于这片小林子之中。
既然在庄子外,又随意的建在山林里…很显然,这绝不是什么重要之所。
罗慢打开了腰间的手电,走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没多久,前方传来一阵鸟叫,一抹光亮也出现在其视线不远之处。
这是一栋只有一层的建筑,样式儿有点像一个庙,不过并没有牌匾,让人惊异的是,其侧面居然有一口井…
要说在山上竖一口井,这无疑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因为这种井里通常是不会有水的…
“亮着灯肯定是住着什么人…要不摸过去看看?”
罗慢一琢磨还是先放啾太郎过去得了,自己这么大摇大摆过去未免有些突兀。
这么想着,他便与啾太郎耳语了一番,后者一飞冲天,飞向了那建筑。
只见其扇翅落下,停在了关闭的窗前,罗慢躲在一片树丛之后,凝神观望,却见啾太郎歪头略微沉思数秒,似乎是有了什么决断,当即小喙一动,顿时将那窗上的布帘啄出了一个小洞来。
接着…其便意欲探头往里望去。
没想到,此刻却是异变突生。
“啪!”
一声轻响。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啾太郎忽然便惊慌失措般的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只见其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接着便往罗慢的方向飞了回来。
“啥情况?”
罗慢也是惊了,他还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麻雀被人发现了?
另外…啾太郎往他这里飞,岂不就等于暴露了他的位置?
想到这里的时候,啾太郎也已经飞了回来,它停在罗慢的手上,令其惊异的是,啾太郎的嘴中竟然多出了一物…一片枯黄的树叶。
“嗯…”罗慢拿起树叶打量了一番,这是一片风干了的叶子,无甚特别,较为扁平,估计是被什么人当成了书签在用…
可关键是…为何它会出现在啾太郎的嘴里?
“啊…莫非是…”
罗慢再一琢磨,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这树叶…是被某个人当做暗器在使,本来想飞出来把啾太郎杀了,结果却被其叼在了嘴里吗…”
“这…能拿树叶当成暗器,看来这屋子里的人不简单啊。”
罗慢摸了摸下巴,心道这里估计又是个类似“鬼屋”的特殊设置,说白了可能就是某种支线剧情。
这时。
“秋夜寒冷,屋外的小友,不妨进屋一叙。”
一道老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就像是响起在罗慢的耳边又似远在天涯…但怎么想都知道,这人绝逼是在眼前的屋子里的。
“果然暴露了吗…”罗慢摸了摸下巴,直接现出身形走了过去,对方既然都运用这等传音似的手段了,肯定是发现了他,那么他也就没必要再躲下去了。
临近房门,罗慢还特意走到了刚才啾太郎停留的窗户看了看。
“龟龟…”
只见,那窗栏的一根木条连带着布帘竟像是被什么锋利之物切割过一般,显然这就是那片树叶干的。
罗慢伸手摸了摸腰间放着的手枪,不再多想,上前两步推门而入。
咿呀——
门开了,这是一间朴素到了极致的房间。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席床铺。
茶壶旁也只有一个杯子、一本书。
这似乎意味着,这间小屋永远只有一个人,它的主人根本不会考虑是否会有客人到来。
不然一把椅子显然是坐不了两个人的,一盏茶也不好两人共饮。
桌子摆在房间的中央,其前坐着一人;屋子是孤独的摆设,人却是看起来并不寂寞。
山里的老人大多慈祥,而罗慢眼前之人看起来也是如此,这是一张普通老者的面容,头发已完全呈现白色,不过其未带笑意与好奇的眼眸并没有那么容易让人判断其年龄。
五十岁?七十岁?
似乎都有可能。
罗慢并没有急着把门关上,他想了想,摘下来兜帽。
“喏…你的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