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那两人很显然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会儿能站着就不错了,更别说挡下这么多人的攻击什么的了。
顿时,那两人就被砍翻在地,鲜血四溅之下这俩人连声像样的惨叫都没发出来。
“靠!”邹梦球刚探头就看到了这番景象,也是非常吃惊,“这两人…应该是死了吧。”
他凝神看去,只见那两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上,不过天太黑倒也看不太清楚。
“看!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沙舟这时提醒道。
只看到那些黑衣人砍倒了两人后就将他们背着的行李拿了下来并细细开始搜索。
不多时,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一个小小的盒子被找了出来,其中一个黑衣人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就把那个小盒子重新包好并且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看来他们是为了这件东西从而杀人的。”
白桦这时忽然道,他的语气并不惊讶,因为这种事他也是见过不少了,他这一行,总能看到许多常人见不到的事情,因为黑夜…往往就与罪恶联系在一起。
“欸…”小邹疑惑道:“既然是抢劫,那为什么还要把人杀了?杀人罪应该比抢劫来的严重吧?”
“呵呵。”白桦笑了笑,“这种人自然是不会在乎哪个罪行更轻的,对他们来说,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将知情人杀光,也就是俗话中说的死无对证。”
“额…几位公子…”这时候车夫终于忍不住了,他浑身颤抖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还不跑呢?”
白桦听言,立马瞪了他一眼,“赶车的不是你吗?这话你问我们?”
“额…”车夫的脑子也是给吓糊涂了,兴许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不立马驾车逃跑,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句话来,“我想着…天这么黑,他们说不准还没发现我们…”
其实车夫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今晚就是一个月亮被云层遮挡住的情况,因此,如果说这马车隐藏在道路一旁没有被发现,还是有可能的。
这其实很正常,在这种荒郊野外,如果没有月光基本上就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要不然那些个黑衣人也没必要个个打着火把了。
“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我们现在别说话,说不准这帮人就这么离开了。”
这时候,顿时有一个声音迎合了车夫的话,众人一看,竟然是罗慢。
“欸…”邹梦球不解道:“慢哥,这事儿你不管?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是啊。”沙舟也道:“以我的经验来说…你绝逼是死都想知道他们抢来的东西是什么吧?”
“哪有此事?”罗慢道:“难道你们忘了我几天前说过什么了吗?在到达隐剑山庄之前,咱几个尽量不要惹什么麻烦,遇到事情能躲就躲呗…总之,安稳做事,稳健做人。”说到这里,他直接就打起了哈欠,并将车帘一收、毛毯一盖,道出了俩字:“睡觉。”
“这…”剩下的五人全都是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车夫在心想,你这要睡觉至少也等那些个黑衣人走了再说吧?我们现在可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的啊!
他这么想着,担心之下干脆就默默祈祷了起来。
夏悠远和白桦虽然心中的确有点多管闲事的念头,但一想罗慢说的貌似也有道理,行走江湖是应该稳一点才妥当,于是也没说啥。
至于沙舟和邹梦球,他们想的就比较多了,反正到了这会儿他们也不太相信罗慢是那种遇到事情能假装看不见的主,总之…大概对方又在搞什么骚套路了。
但既然对方不急着说,他俩也懒得去追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个车夫的祈祷有了效果,那些个黑衣人将尸体处理了一番后还真就走了。
来时匆匆,去时也匆匆…
估摸着今晚的这事又是一场破不了的案子。
不过…这种事,在江湖上几乎每天都在上演,除了死者的亲人家属,几乎也没人会多计较。
当然了,若是死者家属也知情,怕是也难逃毒手。
第二天早上。
一车人醒来的时候已到辰时,昨晚除了心比较大的玩家其他几个人都没有轻易放松警惕,唯恐忽然冒出几个莫名其妙的人搞事情,所幸,这种情况还是没有发生。
几个人随便吃了点干粮对付了一下,便又朝着路上行驶而去了。
而这个时候,坐在车厢里的几个人也是意识到了一件事儿——罗慢的手中此时多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而他坐着的地方旁还放着一个黝黑的小盒子,那盒子的外边还散落着一块黑色的布。
“慢哥…你这盒子,我怎么感觉有点儿眼熟呢?”邹梦球看着那只小盒子问道。
“小邹…你也别眼熟了。”沙舟用一种看罪犯的目光看着罗慢,吐槽道:“这明显就是昨晚那些个黑衣人抢去的那个小盒子好吧。”他顿了顿,盯着罗慢,语气变得相当奇怪,“所以…这玩意儿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你手上去了?你搁这给我们变戏法呢?”
“擦…”经沙舟这一提醒,不仅邹梦球惊了,就连其他两人也纷纷诧异询问道:“罗兄,发生甚么事了?莫不是你昨晚一个人出去又把这东西夺了过来…”
他俩也是震惊莫名,按理来说,对方如果出去干了这一票再回来,总归会引起自己的注意…
结果呢…他们在昨晚什么异样都没感觉到,就像罗慢从未出去过一样。
抛开罗慢会法术的可能性,基本上也就剩下一种可能性了——此人武功之高,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当然了,罗慢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其实他也就是放了啾太郎出去让其把这盒子拿回来而已,具体啾太郎是怎么做的他也不晓得,反正现在装装逼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罗慢轻笑一声,翘起了一条腿,一副很嘚瑟的样子,“这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总之暂且不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难道不想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沙舟虚着眼道:“应该就是你手里拿着的这个小册子了吧,所以…这是什么?九阳真经还是武穆遗书啊?”
“no,no,no,都不是。”罗慢说出了几句英文,他十分恶劣的卖了个关子,“再猜猜?”
夏悠远和白桦虽然没听懂罗慢说的英文,也不以为意,还以为对方说的是啥俚语方言,这时也猜道:“难不成…是什么高深的内功?”
武林中人,猜的自然多半就是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了,而罗慢手里的册子,还真就是个秘籍,这是一本剑法,名为“惊雷十一式”。
罗慢刚才大致的翻了翻,这小册子并不厚,也就十几二十页的样子,其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以及一些个简单的图案,反正…就是记载着门剑法嘛…具体是好是坏罗慢也看不出来。
他这会儿也不卖关子了,干脆将手中的小册子给其他人传阅了一番,当然了,沙舟和邹梦球其实和他差不多,看了和没看也区别不大,主要还是给夏、白两个内行人看的。
夏悠远接过册子,与白桦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他俩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然后又将那册子还给了罗慢。
夏悠远道:“罗兄,实不相瞒…这应当是一门相当高深的剑法,然…我在剑法之上的修为着实有限,这秘籍上的招式虽然精妙,但不实际修炼,倒还真难窥其全貌。”
“正是如此。”白桦也道。
其实他俩的意思很明白,光是看秘籍,他们最多能看出其不凡来,但具体多强,如果不自己练练或者与练这种剑法的人打打,还真不能很直观的了解。
这俩都不是练剑的,所以这结果也正常。
夏悠远最后还表示,他有一个好友是个练剑法的好手,如果正巧遇到可以请教一番之类的。
罗慢自然不会指望这个,要说他们三个玩家就没一个跟剑有关系的,今个儿得到了这个剑法估摸着放在他手上,多半也就是暴殄天物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有总比没有好,他也没太纠结,暂且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但…这世上之事,通常都是因果相接、做出什么事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就像是罗慢曾经说的,在观剑大会之前少惹瓜葛、低调做人,但既然他自个儿都率先破这个例了,那也就怪不得事情找上他来了…
在一行人离去的第二天…
深夜,月色幽暗、西风低吟。
在罗慢一行人曾经驶过的那条路旁,有一片荒芜的林子。
这里本就很荒僻,路上行人甚少,就更别说这种破林子了。
但此时那里正站着两个人,他们都携着把剑于腰间,并且交流着什么。
月光虽然黯淡,但透过映照下的光芒,还是能够隐隐看到树下那一个个尸体…他们的面孔都带着相同的惊恐万分的神情…似乎杀人的家伙让他们感觉到了极致的恐惧。
不远处,一匹匹马还被绑在树上,从马的数量上来看…很显然,这应该都是这些死人骑来的马…但,不知是刚到还是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遭到了毒手,被全部杀死在这里。
“看来…他们都是被同一个人杀了的。”
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脸部颇为瘦长的汉子说道,刚才检查的结果让其面部有些凝重,“应该是一个擅长指功的高手…每一击都在要害处…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哼!”另一个人是个留着长须的斗笠客,他冷哼一声,接道:“他的轻功应该也很好,逃出最远的人不过二十丈…你可知江湖上有这等指功、轻功都达到如此境地的高手?”
“涅音寺的无得和尚?”马脸汉子道出三个字。
斗笠客听言,顿时表情微变,但沉吟片刻后他还是微微摇头道:“应该不是…据传闻,无得并非是一个弑杀之人,即使要为那杨家讨公道,也只会救下人而已,不至于如此…那剑谱不在他们的身上,若真的是无得没救下人,也不至于会拿走那剑谱吧?”
“那可说不准。”斗笠客回道:“毕竟那可是帮主下了死令要夺得的秘籍。”
“嗯…”
马脸汉子沉吟了一会儿,脸色有些凝重,如果真是那无得做下的事情,那这件事情无疑会变得非常麻烦…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他们多想的时候…他俩寻着这些死人的足迹线索一路又走到了那条道上,然后又追寻着他们残留的痕迹寻找了一番,还真就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马路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虽然早已干涸,但在他俩的眼中,还是颇为明显的。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便各自搜寻了起来,不多时,他俩就发现了路边的一个小土包。
其实这土包还是罗慢他们在出发前挖的,埋的正是那俩被抛尸荒野的不明人士。
他们虽然没来得及救他们,但让他们入土为安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这俩可怜人刚入土为安了一日,就又被人给挖了出来。
“果然是他们。”
两人反正肯定也没从他们身上搜到想要的东西,但…一个想法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这种情况,已经不用多想了,两方人都死了,而秘籍却消失了,这不就是那句——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至于那渔翁到底是谁…他俩现在也有了线索。
这事儿倒也简单,这土路上,只有一条较新的马车印记…除此之外,其他都很显然是多日之前了。
事情就发生在昨天,那么这条马车车辙的主人…自然就拥有了重大的嫌疑。
毕竟,在这种荒郊野外,徒步赶路的人还是相当少的。
黯淡的月下,两人交流了很久…但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翻身上马,并朝着前路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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