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偷窥别人的隐私生活吧?
王琳心想,曲宗超和苏忆慈可以排除,宋铭肯定也不会这么做,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李树理。
她的眼皮一跳,李树理早上九点才离开,晚上六点半就回来了,还没带着小姐,是他吗?
一定是他!
王琳越想越觉得可能,李树理看着就很猥琐,私生活还那么乱。
而且,她有一次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李树理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还吞口水。
恶心死了。
王琳攥拳头,等李树理回来,就跟他把话挑明,如果对方再干出那种事,她就报警。
回了屋以后,王琳就把那瓶洗发精扔到立柜里面去了。
宋铭洗漱完,正往自己房间走,就听到王琳屋子里传来“砰!”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到柜子上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了眼王琳的房门。
里面静悄悄的,应该是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
宋铭收回视线,推开房门,回屋换了身干净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床铺,拿着手机和钥匙下楼离开。
时间还早,宋铭走到小区门口,心血来潮的打算去早市吃上次那家味道很不错的麻辣刀削面。
还没等走到地方,他远远的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树理起了个大早,这人甚至都没洗漱就晃悠着离开了出租屋。
早市很热闹,人流熙熙攘攘,李树理刚喝完羊汤,他从热闹的街市拐出来,蹲在路边,对着马路随意的吐了口痰,然后咽了咽喉咙。
汽车接踵呼啸而过,留下一阵阵呛人的废气。
李树理又吐一口痰,这几天估计是又要憋雨呢,天气又潮又闷,工作的事又不顺心,他最近上火比较严重,自家的兄弟身上都长痘了。
丢掉手中的烟头,李树理用皮鞋踩踩,心里烦闷,昨晚上他原本想着找个小姐去去火,好好舒坦一番,结果他常去的那家洗浴中心竟然大门紧闭,门上那张停业整改的字样格外醒目,下面印有个某某分局的红色公章。
李树理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向着不远处另一家洗浴中心走去。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另一家洗浴中心也贴着停业整改的字样,门口甚至还停着一辆车,警察正站在洗浴中心的门口,向着一位胖子交代着什么。
李树理知道,警方又开始每年一次的大整顿了,直觉告诉他,这次的扫黄行动好像有点不同以往。
有个警察往李树理这边看了眼,也许只是随意的一瞥,但是那一瞬间,他体内的火气顿时就消失无影,被另一样东西取代。
李树理后退着离开洗浴中心门口,转身往前走,他的脚步飞快,挺在外面的啤酒肚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像是在摆脱什么,畏惧着什么。
那种后背汗毛瞬间立起来的感觉,让他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有些心悸。
李树理摇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摆脱那种心里发寒的感觉,没想到,他还没等站起身,就听到一个声音:“老六,是老六吧!”
那名字穿透周围的嘈杂声,猛地一下扎进李树理的耳膜里,他的脑壳钝痛,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了下来。
左边的叫声又响了,叫魂似的,李树理缓慢地扭过脖子,瞳孔紧缩。
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一身民工打扮,显然是在工地干活的人,他走过来,站在李树理面前:“你。。。。。。”
“什么老六,你认错人了!”
李树理瞪着眼睛打断,他的态度恶劣,抬脚就走。
工人在原地站着:“不是吗?”
他忽然一拍脑袋,喊了声“坏了”,就赶紧追上去解释:“李哥,李哥你别生气,你长的太像我以前的一位叫老六的老乡了。”
工人一下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在工地上见到过一次李树理,如果不是工友介绍,差点就将李树理看成了老六。
这次他在路上遇见了李树理,下意识的又将对方看成了老六。
所以才开口喊人,没想到他再次的认错了人。
李树理的眼珠子一转,瞪过去:“你是哪个工地的?”
工人连忙说了。
李树理凶神恶煞:“我警告你,如果你想在工地继续做事的话,就别再跟我提什么老六,试图跟我套近乎,知道吗?”
“好,好的。”
工人立刻点头,他知道李哥和他们工头的关系不一般,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看着李树理离去的身影,工人叹了口气,这李哥长得太像他的一位老乡,也是他的好哥们老六了。
想到这个老六,工人心里生出几分感概。
老六从小没有父母,一直由奶奶带大的,就住在他家屋后。
他和老六是一起上学的,老六很会写字,每个字的一笔一划都非常端正,老师经常在课堂上拿出来给大家伙看。
那时候老六可厉害了。
工人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老六将来会有大出息。
直到老六十七岁那年,奶奶去世了,从此他便过上了四处游荡的生活,连吃饭的问题都无法解决,只能每天去各个亲戚家蹭饭。
因为他们关系比较好,老六没少到自己家吃饭。
老六是没有经济来源的,只能靠着奶奶留下的一点钱勉强度日,他很快就辍学了,每天就在各个村闲逛,有时候因为拿别人家点东西,而被人打的满身是伤。
有一天,工人记得是夏天,六七月份的时候,具体什么日期却是记不清了,老六来找他借钱,说是在当地待不下去了,要出去打工挣钱。
工人把抽屉里攒的十几块钱全给了老六。
可老六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对于他的行踪当地什么说法都有,有说老六在外面混的很好,当大老板了。
有位在酒店打工的同乡回来说,说在酒店的宴会上见过老六,非常的阔气,摆了十几桌的酒席请人吃饭。
也有人说,老六出去之后混的很差,然后就犯了些事,被警察抓去坐牢了。
工人站在街头叹口气,他抹掉滴到下巴上的汗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他家的经都没念好,哪有没心思和精力去管别人家的事。
都是自求多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