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断更有瘾的,不由得多断了一天,嘿嘿…)
明崇祯十年、清崇德二年,五月。
延安府神木县,某处窑洞区。
“叮叮当当…”
一阵悦耳的敲击声响起。
几息后,安静的窑区骤然躁动起来。
“哇哇哇”的叫喊中,一群半大小子忽啦啦从几个窑洞中涌了出来,就好像刚出栏的小羊们。
娃娃们奔跑着、叫喊着,眼睛冒着光、口角滴着水,一窝蜂冲向南边一个大窑洞。
“排队,排队!否则莫得吃。”
几个衣着与他们无甚分别,但臂膀上戴着红袖标的娃娃叫道。
“神气甚么!又不多比额们多吃一个土豆。”
“米狗子噤声!人是校团委干部。”
“哼,不就多了个在军队里当兵的达。”
“呵呵…”
一波人笑着揶揄挑事的米狗子,“那你达咋不去当兵?”
米狗子顿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额达,达…家里弟弟妹妹加上额有七个,达要种田…嗯?”
他眼睛瞪得溜圆,反问道:“你们达咋不去捏?”
“哈哈哈…”一片哄笑声。
排队的队列中,有一个娃娃没有参与众娃娃的打闹。
他默默排着队,默默领了两个土豆,又默默离开窑洞去了山顶。
在山顶上,娃娃一边啃着滚烫的土豆,一边眺望山的另一头。
其实,山的另一头也是连绵的黄土包,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知道,自己的达就在几座土包外的一处煤矿中工作。
半年没见达了,娃娃和娃娃麻都想他了。
这里仅是陕西一隅,但这里的情况在整个陕西大地上到处都在发生着。
发生改变的时间就在崇祯八年,叶总督进陕西之后。
叶总督如今已是陕西百姓们心中的神灵,因为他老人家带来了能吃的东西——土豆、玉米、红薯。
虽然玉米和红薯种植不太成功,但土豆勉勉强强存活下来并推广全陕,总算给陕人空落落的肚皮增加了一点营养。
有吃的,造反的人就少了。
叶总督并未追究那些从贼流民的责任,还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在陕西每县都办了个农场,集中种植土豆。
生产出的土豆除留给农场的必须外,其余全部进入各县常平仓,用于官员俸禄、赈济、征战,以及每个县的公办“新学”。
陕西神木,后世华国第一大煤田。
跟着叶宰也算是历练出来的马二柱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将军梦,被叶宰奏任为神木参将,主管的就是神木煤田。
在这里,几十平方公里的地面上分布着上百口矿井,成天响彻的都是蒸汽机的轰鸣声,一车一车的煤被挖了出来又通过马车运往南方。
虽然由神木到西安的路途非常不易通行,但来此运煤的商人却乐此不疲。一是烧煤在西安蔚然成风,拉过去就能卖钱;二是每运一车巡抚衙门还有少许的补贴。
不过,运煤的商人中有些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这生意做不了多久了——听说叶总督想要引进攀西人来这里修铁路。
铁路是啥子东西他们不知道。但听去过攀西州的人说过,那玩意儿上面趴着个喷气喷火的怪兽,力大无穷,一次可以拉几百吨的货物!
马二柱除看守神木煤田外,身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即保护一座特殊的工厂——大明北方火电厂。
此座发电厂并不对外供电,所有的产能只供一个东西:元宝石。
厂内由叶宰亲卫一队把总苏豹子负责,外由马二柱调一总人马守卫。
在这里上班的工人们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
反正就是接煤——运至火口——不停加煤就可以了。
去年,崇祯九年还发生一件大事,东虏入寇。
然而,现在的九边不是以前的九边了。
至少固原镇(陕西镇)的实力今非昔比!
因叶宰坐镇西安赖着不走,洪承畴很识时务,默认了叶宰对陕西军务的调整。
秦佐民转任陕西总兵,赵匡为陕西副总兵,周遇吉为宁夏副总兵,马凤仪为援剿副总兵驻西安,马二柱为神木参将。
五将手下除张凤仪外全为火枪兵。
去年黄太寇边,打破宣大防区入侵怀庆,下一步便要进击北京城。
做为朱由检的好兄弟,叶宰岂可坐视好兄弟坐困愁城,遂再次“主动帮忙”,派遣秦佐民为“援京总司令”,暂摄援剿副总兵张凤仪、宁夏副总兵周遇吉,共计万人东援宣大。
当他们急速进入战区时,东虏正在京西怀柔肆虐,京畿明兵节节败退。
接下来没啥好说的,干踏娘的!
赵匡因虏兵多已兵少便没有分兵,带着三部兵马开始扫荡,对东虏各个击破。
虏兵少的围起来吃掉,虏兵多的击溃,然后从后掩杀。
当大军一路杀到京城下,已血腥杀虏两万余人。
黄太也惊呆了,他没想到不仅没等来汇合的另一半人,反而等到了一个杀神。
于是,京师城头的明兵们便看到了一副奇景:
平素不可一世,手段极其残忍、气焰极其嚣张的虏兵们被炸得哭爹喊娘。
城头明兵中,有个叫赵天傲的骄傲不已,仿佛与有荣焉同周围人道:“那些兵,爷都认识,以前京营入河南一起蹲坑的兄弟!”
众人眼睛一亮,催促他继续往下说。
赵天傲先收割了一波吃瓜群众的敬仰,方才笑嘻嘻说道:“话说崇祯六年,英国公来京营选兵,问谁愿意去打流寇啊?爷是谁?武靖伯嫡出老五!当然不能丢了老祖宗的脸,于是二话不说…咦!”
他的眼睛不经意扫到城下某人,立时愣住了。
“赵伯爷,快说啊!”
赵天傲没理众人,不可思议般抬手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失魂落魂道:“老王,王仁斌,你都当千户了。”
说罢心头涌起一股莫可名状的酸涩感。
崇祯六年,神机营回返京师,叶宰的督标便在神机、神枢招人。
赵天傲世家子弟出身,仅把当兵做上升的阶梯而已,那里愿意再继续拼命,便不当一回事儿。可是,他的难兄难弟永年伯家庶出老三王仁斌,也不知如何想的,居然去应召了。
那时赵天傲还笑他,“放着舒舒服服的京营兵不做,反去跟着叶宰东跑西颠,你莫非吃错了药?”
王仁斌决绝道:“赵兄,混不出个样子,我就不回来了!”
此刻看来,王仁斌做对了哇。
不提城头上赵天傲的酸味,就说城下的东虏。
东虏大军被几十门迫击炮给打懵了,随即便是整齐又响亮的脚步声,一万余手持火枪的战士如山一般压了过去。
此役东虏大败,黄太扔下九成的虏兵北逃,一日后打破喜峰口遁入燕山群山中。
此后一年多,东虏受了教训抑或兵源不足了,再不敢在辽西集结重兵,缩回了辽东,任由明兵在大梭河一线筑堡。
边疆暂时安定,这时的大明就只有一支心腹之患,占据南直、浙江一带并成立正权的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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