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方四平的这缕精神意志消失,楚尧也离开第二领域,出现在房间中。
看向廖潇潇。
“东西我看到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现在在做什么?”
“从哪里过来的?接下来要到哪里去?”
楚尧一口气连续问道,查户口一样,真钢铁直男的问法。
平心而论,这女人姿色不错,若是以前,楚尧或许会有点心生撩拨,但现在,却是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了。
自从从江城武校走出来之后,曾经的渣男苗子楚尧,便是心性一次次蜕变,使命感越来越强,隐隐有种“女人只会影响到我拔剑速度”的感觉了。
“我先前是方大人的助理。”
“现在,无处可去。”
廖潇潇咬牙说道,精神状态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方四平除了暗地里掌握的第二领域地图中那些人之外,明面上也是有着自己的直属派系力量。
现在他被抓,手下的人自然是人心惶惶。
“他被捕前怎么说的?没帮你安排?”
楚尧又问了一句。
廖潇潇脑袋低垂,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尧,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他让我从此之后跟着你。”
跟着我?
楚尧懵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这什么意思?
“你们是什么关系?”
琢磨了一下,楚尧淡淡开口问道,想知道这是真秘书还是小婶子。
身份地位不同,当然安置起来不同。
若是真秘书的话,那就随便怎么安排都行,不管是去远征营,还是随便找份清闲的工作。
但倘若是小婶子的话,那还真是有点难办。
“他…我也不知道。”
“二十年前,我父母入狱之后,他收养了我,把我放在师父那里,抚养长大,后来师父也被抓了,我回到江城,被他庇护下来,现在,他也被抓了。”
“他把我当成…女儿那么看吧。”
廖潇潇情绪很低沉的说道,眼眶微红。
这经历,听的楚尧目瞪口呆。
父母入狱?
师父也入狱?
跟着的大佬也入狱?
女人,你有毒吧?
逮谁克谁?
当然,这话只是心里想想的玩笑之言,其中应该是有着什么隐情。
“你父母师父都是做什么的?”
楚尧眉头微皱的问道。
“都是文武之争的历史遗留问题,我父亲是研究米树的,我母亲是研究灵能养殖的,我师父是研究催眠领域的,他们都是文校一脉。”
“文校一脉自从失势之后,就屡遭打压,军部不想让这一脉继续发展起来,但国计民生,还是要有用得到的地方,所以就是重点监控,有拔尖出头的,就会打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文校一脉向来主张自由之思想,平等之灵魂,修炼路径也大都是小众领域,扛不住的都早就降了,扛得住的,要么苟且,要么被抓。”
“之前,方大人是这一脉的暗中庇护者,现在,到你了。”
廖潇潇将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楚尧默然片刻,心中也是明白了。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第二领域中那些绿点,应该都是文校一脉的人。
两万多个节点。
自己先前觉得挺多,可现在,顿时觉得很少。
要知道,巅峰时期的文校一脉,可是和武校并行的两支,可以分庭抗礼的存在。
武校有多少人,文校就有多少人。
其中也不乏身居高位者。
以前地方上的官员体系,几乎都是文武各半,文官治理政务,武官处理军务。
可文武之争中,文官几乎被一扫而空,空出来的大把位置,都成了武官的萝卜坑。
毕竟…
拳头还是硬道理。
武官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经济、民生、水利、建筑那些东西,但文官的实力,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提升起来的。
以至于现在的一方主政官,基本都是文武全才,类似于方四平这样的。
或者说,类似于司空玄这样的。
当然…
文校这一脉中,肯定也会有强者走出来,身居高位,比如司空玄或者方四平。
但要走到同样的位置,肯定要比别人难很多。
想着这些…
楚尧的思路,就豁然开朗了。
以前想不明白的一些问题,现在也想明白了。
比如为什么司空玄会成为方四平的靠山。
再比如为何方四平文韬武略,到现在却连个一方城主都不是。
“我知道了。”
“你想做什么?”
想着这些,楚尧开口问道。
既然不是小婶子,那就好办了。
不过毕竟是方叔曾经的助理,她本身的“成分”也不太好,还得妥善安排一下。
“方大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当时的回答是,相夫教子。”
“他说不为错,也帮我物色过几个,不过我都不是很喜欢,再加上事务繁忙,于是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我不想了。相夫教子,也是害别人,除非找个同样是文脉一系的丈夫,但那更辛苦,即便以后有了孩子,也是走我们的老路。身上的标签,三代之内都洗不掉的。”
“我索性不想了。”
“以我的出身和成分,想要走军部的正经体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附于强者,这也是军部为文校一脉所找准的位置。”
“我自身的修为,目前是腾空境,但实战偏弱,最擅长的是精神攻击类的法门,催眠,幻术,治愈,宁神,入梦。似乎当个书记官或者助理,是最合适的选择。”
廖潇潇原原本本的讲述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这些事情在她心中憋了很久,现在总算说出来之后,眼神中多出了几分坦然。
人间,不值得。
个人的命运在历史的宏观大势面前,连螳臂当车都不算,只是一粒最微不足道的尘埃。
但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
“明白。”
“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有问题吗?”
楚尧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对于她来说,也当真是难。
女人本来就难,一个出身不好的女人,就更难。
“会连累你吗?”
廖潇潇没有点头,轻轻抿着嘴唇,低声问道。
楚尧摆手笑了笑。
“我若强,说什么连累?”
“我若不强,也谈不上连累。”
“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