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九变玄蛇的尸体,偌大的练功室,陷入一场诡异的沉默。
任凌霄心都在滴血,也在颤抖。
为了培养这条玄蛇,他当真是付出了无数的心血。
从十岁开始,就同吃同住同睡,一直养到现在。
这条玄蛇,几乎是他一半的战斗力。
而现在…
除了心疼,更让他恐惧的是,楚尧的实力。
那套白色的战甲。
那双翅膀。
那拳套。
这他妈是巨力境?
你见过哪个巨力境是这样的?
这样的巨力境,自己可能…不,不是可能,是真的打不过。
心中闪烁过无数个念头,胸中憋着怒火,任凌霄嘴角抽搐几下,将怒气硬生生憋了回去。
“下手的确太重了,赔啊。”
“你要是不赔,我找方叔说理去。”
他几乎不含任何私人感情的说道,说这两句话,已然用尽了平生的修养和心计。
如果实力不如人该怎么办?
体面不能丢。
所以说话要软中带硬。
理智也不能丢。
所以也同样要给自己留退路和余地。
听到这话,楚尧点头笑了笑。
“赔啊,当然赔,小马帮我赚的一百万,就当是我的赔礼道歉了,要是不够的话,我也没有更多了。”
“对不住,老弟。”
楚尧的称呼,从“任哥”变成了“老弟”。
楚尧依旧是满脸和气的说着,若不是满地狼藉,还真以为这俩是好兄弟呢。
说着,拍了拍任凌霄的肩膀,楚尧俯身,开始收拾地上的蛇尸。
麻利的收拾完毕。
抬头笑着朝其它人道:“今晚我炖蛇羹啊,记得来吃。”
“尤其是你,小马,年纪还小,得多补补。”
楚尧特意交代了一句,然后提着一大坨蛇肉,闲庭散步的朝门外走去。
任凌霄脸色森然,死死攥着拳头。
唐铭看着楚尧,更多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任凌霄身上,做好了随时出手阻止动手的准备。
马腾眼神游移不定,下意识挠挠脑袋,缩着脖子,左右为难。
倒是林若希,忽然间像个天真到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巧笑嫣然道:“好啊,我最喜欢吃蛇羹啦,记得炖烂一点。”
顿了顿,她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你会不会收拾啊,要不我去帮忙啊,我收拾蛇羹很拿手的。”
任凌霄面色悄然一变。
楚尧却是笑着点头。
“好啊,那就多谢林姑娘了,走嘛?”
林若希笑着回应:“好啊,不过我要先回家收拾一下,我有把好刀,最适合斩蛇骨。”
“等你。”
楚尧转身出门。
等到楚尧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练功室的门外,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任凌霄双眼喷火的看着林若希。
后者却是嫣然一笑,微微仰着脑袋,露出个骄傲的小下巴。
背着手,蹦蹦跳跳也起身离开。
“先走啦。”
“小马,记得帮我做事啊!”
她没有和楚尧一起出门,而是后一步出门。
直到门再次关上,任凌霄死死咬着牙,哽在喉中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林若希的家世,并不亚于他。
更何况,女孩子,本来就是有这样左右摇摆的特权。
“走吧,任老大,我觉得晚上,我们应该去尝一尝这份蛇羹。”
唐铭深吸口气,忽然间开口冒出一句,语气很平静。
任凌霄陡然回头。
看到的却是唐铭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清澈而深邃,像是一汪清泉。
“老大,我都听你的。”
马腾没等任凌霄说什么,就赶紧先发言表态。
有小团体的地方,就有话语权之争。
现在战斗已经打响。
女人可以摇摆,但男人必须从一开始就坚定立场。
至少,在嘴上是这样。
听到马腾的话,再看看唐铭,任凌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默然片刻,点点头。
“走吧,先回家。”
另一边。
楚尧拎着蛇回到家里,走廊里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有人认出了这条蛇是任凌霄心爱的战宠,却没敢多问,躲的远远的。
在瞭望塔里这种地方,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
当然,凡是看到的,都牢牢记住了楚尧这个人。
塔里,新来了一个狠人。
屠龙术是什么?
楚尧现在的理解是,操纵人心、发展经济、强大实力。
以他目前的级别和地位,还没有更高的视野,和更高的平台,自己目前如果能做到这些,已然是很强大了。
在操纵人心、发展经济、强大实力这三个点上,后两个点,其实也是为第一个点服务的。
有钱,有权,有能力,自然能收拢人心。
至少,对于小范围内的团体,足够了。
拎着蛇回到家,清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楚尧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起身出门。
朝着方四平的办公室而去。
方四平现在不在办公室。
楚尧枯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他回来,有了说上话的机会。
“方叔,我炖了条蛇,晚上一起吃碗蛇羹啊。”
进门后,楚尧看着他,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楚尧的话,方四平面无表情。
没有先前那般的亲切和蔼。
他沉默的盯着楚尧,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审视,庞大的压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而来。
楚尧额头都出汗了。
自然不是热的。
武道六重境的强者,吐口气都能杀死自己,眼神虽然还没有形成实质性的杀伤力,但也足够恐怖。
就像是面对一尊天地!
这样的审视,持续了约莫半分钟,而楚尧感觉,像是过去了半年那么久。
全身都有点颤抖,膝盖都有点软。
甚至有点想要跪下去的冲动。
自己的所有小心思,小念头,在方四平面前,真的被看得一清二楚,完全透明。
“我不爱吃那个。”
“蛇羹搭配黄酒不错,拿去喝。”
方四平收敛了眼神,丢过来一瓶包装很土,像是自家灌制的酒,然后摆摆手。
楚尧手忙脚乱接过,心中一喜,脸上却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当即告辞。
出了办公室,才发现后背已然是一片冷汗。
湿透了。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这次,楚尧没有拎着酒在电梯和走廊里大摇大摆,而是特意找服务人员,用了个袋子将酒瓶包好,然后才回到家。
刚到家没多久。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