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死的五人,就算再罪大恶极,那也是他们的个人行为,和政府无关。
但这次的堂本海斗不同,他是法官,是公职人员,是司法权的执行者,他在一定程度代表了代表政府和司法权,而且他是借助政府给予他的权力作奸犯科。
要是他死亡一事被传出,引起民众关注,再将它深挖一波,挖出藏在背后,堂本海斗利用司法权作奸犯科的黑暗往事,将无疑会对政府和司法机关的公信力造成打击。
而在面对这种问题时,政府首要的选择并不是怎样妥善的处理。
而是如何将它掩盖,不让民众知晓这件事,这样也就不必为这件事善后了,政府的面子也不会因此受损。
报喜不报忧,这几乎是所有具有决策能力的个体或组织一个通病。
为了所谓的颜面,上面才会选择将其列为“机密”,将其严格控制起来。
这件案子佐证了一个推测。
之前提过,堂本海斗二滥用权力一事,并没有向公众公开过,只在政府内部处理过。
而这个暗黑执法者却能获知此案,他很可能就在政府的相关部门工作,这样他才能有获知此案的情报渠道。
忽然,上杉信注意到卷宗其中几张照片有些异样。
上杉信将这几张照片挑出来,对梁田清之道:“梁田警部,麻烦您过来一下。”
梁田清之走过来问道:“上杉警部,有什么问题吗?”
上杉信拿出其中一张照片说道:“梁田警部,你看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梁田警部看了看,这照片是正对着一面墙壁拍的,墙壁上有一幅名为“维苏威火山爆发”的油画。
梁田清之记得这个,堂本海斗是一个油画爱好者,家里放了不少的油画,其中有一些价格不菲,所以到达现场后,他们将所现场有的油画都拍摄了一遍,以便查验是否有遗失的情况。
“上杉警部,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梁田警部,注意看这张油画悬挂的角度。”
“油画摆的很正,没问题啊。”
“就是摆的正才有问题,梁田警部,您再看看这几张照片。”
上杉警部将另外几张拍油画的照片摆了出来:“梁田警部,您仔细看一看这些画的角度。”
梁田清之仔细看了看后哦了一声:“这些画摆放的,是不是有些倾斜呀?”
上杉信点头:“没错,这些油画都有一个很小角度的向右倾斜。”
“向右倾斜,你是说这些画被人动过?”
上杉信摇头:“不是它们被动过,而是第一张油画被动过。”
上杉信又将另外几张照片摆出来:“其实不光是有话,你注意看墙上的时钟还有装饰挂件,其实都有一个小角度的向右倾斜情况。”
梁田清之认真看了看后,发现果然是这样的。
因为倾斜的角度很小,再加上现场所有的东西都存在着这种倾斜,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反而不容易看出倾斜的情况存在。
再加之他们心里认为:暗黑执法者并没有偷盗现场财务的惯例。
所以对现场的拍照只是走一个过程,并没有太过详细的侦查。
就这样,竟然让他们忽略了一个如此重要的情况。
梁田清之感觉脸有些发烫,两个部门才刚刚开始合作,就被上杉信发现了这么大的错误,真是丢脸到家了。
但同样的也足以看,上杉信观察力之敏锐,仅仅靠照片就发现了这样一个情况,这确实让梁田清之钦佩,看来传说中百分之百的破案率,确实是有原因的。
上杉信没有理会梁田清之情绪变化,继续说道:“与其说是凶手大费周折将这些东西给倾斜摆放,我更倾向于现场的摆设本就是这样的,至于堂本海斗为什么这么做,我认为他很可能是有某种强迫症。”
“强迫症。”
梁田清之对这个倒是挺有感受,梁田清之在少年时期就存在着强迫症,比如他每次出门必须连续将门开关三次才可以。
这种情况一直到他换了一个开门特别麻烦的防盗门后,才治好了。
上杉警部并没有将话说太满,继续道:“当然,至于是不是强迫症,也只是我的猜测。而要验证猜测是真是假,那就要去实践了。”
“上杉警部,你的意思是去现场?”
“是的。”
“好,我给你带路。”
“麻烦了。”
路上用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来到了位于东京都边缘的一处住宅区。
上杉信他们赶到的时候,正有几个人视若无睹的弄开警方的警戒线,打算进入现场。
上杉信过去道:“住手,你们是谁?没看到这里还有警方的封锁线,现场还在封闭中,无关人员不得进入。”
领头的一个卡通美少女t恤中年男子笑嘻嘻道:“警官,我可不是无关人员,这是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
梁田清之过来解释道:“上杉警部,这位先生是堂本米斗,是堂本海斗的儿子。”
堂本米斗点头道:“梁田警官说的对,我爸爸死啦,东西自然也就留给我这唯一的儿子了,我这不带着中介来看看房子,估估价。”
“堂本先生,据我所知,堂本海斗先生除了你,还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呀,你这样处理经过他们同意了吗?”
“哼,那些不过是私生子而已。”
梁田清之道:“堂本先生,错了,法律规定: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的权利,任何人不得加以危害和歧视。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他们和你享有同等的继承权,你这样私自处理财产是不合理的。”
堂本米斗面色不好看:“这个死老头子,死了也不让我省心。”
“好了,堂本先生,遗产分配是你们家族自己的事情,与我们警方无关,不过现在案子还未结束,这处房产作为案发现场之一,还需要继续作为证据封存,所以就算你们分遗产,也请把这里暂时搁置下来之后再做处理。”
“我知道了。”堂本米斗面色不爽的带着中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