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之处在于“谨慎”。
犯人不用抓握而用指压,是为了不留下完整的指痕,这是犯人的谨慎。
但如果犯人真的谨慎的话,他完全不应该留下这些指痕呢。
辻和宗夫是盖着被子的,只要用被子压在辻和宗夫手臂上,在隔着被子按住辻和宗夫,这样就完全不会留下指痕,与之前后藤先生隔着被子殴打后藤夫人一个道理。
但犯人却并没有这么做,他她是近距离按压辻和宗夫的皮肤,才会留下这些指痕。
没用其他物体格挡,直接留下了指痕,这完全是粗心大意的表现,与为了不留下完整指痕时所表现的谨慎,无疑是矛盾的。
这相反的两方面不应该同时出现在一个犯人身上啊?
不过存在即合理,它既然出现了,那它背后一定有相应的原因。
之后,警方又在二楼的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条大面积湿润的手帕,经过初步检测,表面的湿润物质是人体的唾液。
如果不出所料,这唾液应该就是辻和宗夫的唾液,这与之前的指痕联系起来。
犯人是先用手帕堵住了辻和宗夫的嘴巴让他无法呼喊,这样屋外的人就无法听到,然后按压其手臂让他无法动弹,而辻和宗夫几分钟后就会窒息死亡。
这条手帕的出现,说明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犯人行凶的时候,二楼恐怕还有其他人存在。
辻和宗夫房间的隔音性特别好,只有大声呼喊房间外的人才会听到,但不论再大声,一楼的人都是怎么听不到的。
所以如果犯人行凶的时候,二楼除了他之外并无他人,那么只有条手帕放与不放,意义就不大了。
但如果二楼当时有其他人,那么这条手帕的价值才会凸显出来。
所以这条用于堵嘴手帕的出现,意味着犯人行凶的时候二楼还有其他人,而这个情况明显更符合上杉信所推断的第二条假设。
犯人是在辻和家众人聚集在二楼的时候行凶的,那么犯人就是辻和家的某一人。
不过这个假设也有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当时辻和家众人都是按顺序进入辻和宗夫房间的,如果其中某一人行凶,其他人一定会察觉。
但辻和家众人对都是异口同声说是辻和宗夫的自杀。
当然,这其中存在着他们串供的可能性,共同掩盖辻和宗夫死亡的真相或者是他们联手做下了这些案子。
但如果他们是共犯,根本就不需要用手帕捂住辻和宗夫的嘴巴。
但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这条手帕为什么会被遗弃呢?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是被妥善的处理吗?
为什会这么随意的被丢在二楼的垃圾桶,从而被轻易的发现了,这简直就像把它邮寄给警方一样。
难道还有犯人帮警察破案的道理吗?
就不合理,这很不合理!
难道这个手帕是为了误导警方做出这样的判断,而故意放置的。
这个案子让上杉信觉得很奇怪,一方面看起来非常的简单。但另一方面,却又让上杉信觉得有迷雾重重的感觉。
如果能确定手帕上的唾液就是辻和宗夫的,那么和之前的指痕,就可以断定辻和宗夫不是自杀,而是死于谋杀了。
不过,要查出真正的凶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所以,上杉信对山村靠建议道:“警部,我们目前所获得的证据,还不足以锁定谁是犯人。但我们可以利用这两项证据作为诱饵,引诱更多的证据出洞。”
“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么做...”
随后,上杉信和山村靠带着指痕照片和证物手帕,将辻和家众人集合起来。
上杉信目光凝重扫过辻和家众人说道:“我们警方目前已经发现了重要线索,可以确定辻和会长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的。”
上杉信宣布这消息后,观察辻和家众人的反应,发现他们的神情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慌乱,这代表他们知道一些事情。
上杉信加大力度:“按照我们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抓到真正的犯人只是时间问题。在这里我有一件事需要强调。”
随即上杉信提高音调说道:“根据日本法律规定,品行不端者将会被取消遗产的继承权。这其中的品行不端。就包括在知道真凶的情况下。却对其包庇,如果现场有人知道真凶,却依旧做伪证包庇真凶的话,他将会彻底的丧失遗产继承权,这一点我希望你们明白。”
说完上杉信不再进行其他的话,带着山村靠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众人在面面相觑。
上杉信此举在于试探辻和家众人在辻和宗夫死亡案中扮演的角色。
他们到底是无辜毫不知情的?还是知情作伪证包庇真凶?或者干脆是共谋犯罪?
此案的核心问题无疑就是围绕着遗产的分配问题,犯人所做的一切不外乎遗产的分配。
上杉信只要掐住这个核心,来对辻和家众人施加压力,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知情做伪证的情况,上杉信此话过后,他们恐怕很难继续保持这种团结。
到时他们内部的分裂,就是警方的机会。
由于夜已深了,众人也都疲惫不堪,并且现场调查也已完成,接下来需要对到手的证据进行分析比对,这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因为目前并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所以警方并未逮捕任何一人。
警方暂时撤离了辻和庄园,但他们封锁了二楼的现场,只让辻和家众人继续在一楼休息,并且留下人员在庄园周围布控,案件真相大白以前,辻和家众人是无法离开辻和庄园的。
而上杉信几人返回了别馆,他们忙碌了一整天,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来破解此案。
“咚咚~”
这次上杉信久违的睡到七点多钟,伴随着结城英梨轻轻的敲门声。
“前辈~”
上杉信打招呼道:“早上好,结城。”
但门外的结城英梨脸上却是满是焦急之色:“前辈不好了,又有两个人死了。”
上杉信眼睛一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