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到张家口,开车最快也要两个半小时,而第一庭在早上九点,宁稚和罗薇薇天没亮就下楼等车。
罗薇薇瞧着黑沉沉的天,说:“好久没这么早起来了。天这么暗,心情真差。”
宁稚又何尝不是?
和萧让撕破脸后,她的心情就没好过。
“晚上我要回家住,明早才回北京。你呢?跟我一起回家住?”
罗薇薇犹豫:“如果我接到俊俊了,带着俊俊住你家,会不会打扰阿姨?”
宁稚担心地看着她,觉得她今天应该是接不到孩子。
刘鹏显然想打时间差,拖到俊俊超过两周岁。
到时候,如果法官把孩子判给他,就最好了;如果法官把抚养权判给罗薇薇,那他就继续藏着孩子。
罗薇薇显然不知道这些,满怀希望地说:“能接到俊俊,我住哪里都行!”
“就住我家……”
俩人说着话,一辆黑色迈巴赫在面前停下。
副驾车窗降下,萧让看着宁稚:“上车!”
宁稚站着没动,别开脸。
罗薇薇拉了拉她的手臂,小声说:“坐他的车吧,省得麻烦。”
宁稚被拽着走,来到副驾。
她反感地转过身,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罗薇薇也一起进了后排。
萧让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早上好。”
罗薇薇:“萧律早上好。”
宁稚没吭声。
迈巴赫往前开,过了红绿灯,在前边一个高档小区大门口停了下来。
萧让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我到了,你出来吧。”
他嗓子有点紧,声音比平日更低沉磁性。
宁稚想起那些他们一起过夜的清晨,他早上醒来,都会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压在身下,伏在她颈间,用这副嗓音对她说:“我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砰”的一声,副驾车门被用力关上。
宁稚回过神,就见孙晴坐在副驾,手里拿着两份早餐,问萧让:“您吃早餐了吗?”
萧让启动车子,视线看着前路,没什么情绪地说:“吃过了。”
“我买了炸糕,您吃点吧。”孙晴用手捏了一块炸糕,递到萧让嘴边,“吃一个。那家好吃!”
萧让脑袋往左边躲,避开孙晴的手和炸糕:“我不吃这个。”
孙晴笑着把炸糕收回去,自己咬了一口。
吃着吃着,才发现后座还有人,扭头看来,吃了一惊:“宁稚?你不是跟习毅说你不去么?”
罗薇薇立刻说道:“是我求她陪我一起来的。”
孙晴笑笑,没说什么,把袋子里的炸糕递了过来:“你俩吃点?”
罗薇薇笑着婉拒:“不用了,我们吃过早餐了。”
孙晴笑着回过身,拧开一瓶咖啡,递给萧让:“您喝点咖啡提提神。”
萧让挡开:“我喝过了。”
“这么早出来,您还有时间做早餐呀?”
萧让“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孙晴又问:“您早餐都吃些什么?”
“随便吃。”
“那您还挺好养活。”
萧让没否认。
宁稚嘲讽勾了勾唇,眼睛看着窗外:“他早餐必须要吃低gi食物,挑得很,竟然好意思说自己随便吃。”
萧让轻咳一声,没说什么。
孙晴认认真真地问:“什么是低gi食物?”
罗薇薇:“对啊。我也想知道。”
宁稚面无表情道:“不会引起胰岛素过大波动的食物,比如粗粮、蔬菜、蛋白质。”
孙晴点点头:“老大怕升糖,耽误工作。他对自己一直很自律,也正常。”
说着看向萧让:“那晚餐呢?您都吃些什么?”
萧让没吱声。
宁稚就觉得他是当着自己的面不好装逼,内心有点爽到,说:“他晚上不吃碳水,只吃蛋白质和蔬菜。”
孙晴惊道:“天呐!您真的好自律啊!”
宁稚冷笑:“不自律怎么保持好身材玩弄年轻女性呢?”
车内气愤一下陷入诡异的静默。
孙晴尴尬地啃着炸糕。
宁稚则抱着双臂看着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萧让看着车,不知道什么表情。
罗薇薇找话圆场,讪笑道:“宁稚开玩笑的。嗯,开玩笑的。”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高速。
车子经过安葬姥姥的陵园山,宁稚忽然悲从中来。
姥姥去世那年才七十岁,如果不是因为林淑婉离婚的事受到刺激、中风去世,现在肯定还活着,能看到她考上北京的大学,甚至结婚生子。
姥姥以前常说,老了还要帮她带孩子,要看到她过得很幸福。
可因为赵学峰闹离婚,姥姥中风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那天,宁稚哭着从学校坐大巴回家。
回到家里,到处一片白,姥姥已经走了,躺在客厅边的木板床上,穿着寿衣,被一张布盖着。
她哭着上前,掀开白布。
姥姥瘦得不成人样,脸色蜡黄地躺在那儿。
她哭着喊:“姥姥,我回来看你了,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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