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师兄,”有人过来跟萧让敬酒,“好久不见。虽然都在北京,但要聚一次真不容易。”
萧让起身,跟对方碰杯:“回北京后,有空出来喝酒。”
“师兄还在金诚所?”
“是。”
“以师兄你的能力、人脉,出来自立门户,不会比在金诚挣得少。”
校友们都知道萧让的爷爷是已退检察长,人虽然退了,但人脉还在。
萧让谦虚笑笑:“大所有大所的好。小所要单打独斗,我这人比较懒。”
对方看向宁稚:“这位是?”
“宁稚,我在金诚所的同事。”
宁稚对那人笑了下,那人跟她碰了下杯,又去找其他校友寒暄。
宁稚小声问萧让:“这人是谁啊?”
萧让冷笑了下:“君天的合伙人。”
“我怎么觉得你俩之间的氛围,有点说不上来的……微妙。”
萧让笑着轻抿一口红酒:“准确来说,是——敌意。”
“对对!”
萧让凑到宁稚耳边,轻声:“他爷爷以前在我爷爷手下做事。他呢,从小到大成绩都被我压一头,能不恨我么?”
“这设定怎么那么耳熟?”
“什么耳熟?”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想起来再告诉你。”
萧让笑,兀自喝着红酒。
宁稚没敢喝,说好了晚点回房讨论周玲玲案的案情。
直到进了电梯,她才想起那个耳熟的设定是什么,马上就跟萧让说。
“九十年代,清华有一个女大学生被投毒了,铊!嫌疑人的父亲,据说和她父亲一个单位,从小的天之娇女,却在进入大学后被她压一头,最后对她投了毒!”
萧让点点头:“这个案子有听说过,最后不了了之。”
宁稚急道:“所以刚才君天那个合伙人,您以后少招惹他,万一哪一天嫉妒成狂对您不利。”
萧让哈哈大笑,爽朗的小声回档在电梯里。
俩人出了电梯,宁稚回房间洗了澡,拿上录音笔和电脑,去了隔壁。
萧让也洗过澡,换上了白T和纯棉运动长裤。
宁稚站在门口,问:“您要休息了吗?”
“还没有。”
“那我就进来啦!”
宁稚抱着电脑,坐到沙发上,录音笔打开,准备开始。
萧让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到茶几上,在她身旁坐下:“从哪里开始讲?”
宁稚回想几秒:“警方发展嫌犯的女友为线人,通过她与嫌犯的对话,窃听到嫌犯的犯罪过程。”
萧让拧开矿泉水,喝一口,瓶盖拧回去的时候,缓缓说道:“周玲玲失踪第二十天的时候,她的学校为她举行了一场祈福音乐会。当时,有很多学生参加,包括嫌犯和其女友。”
宁稚错愕:“嫌犯胆子那么大?祈福音乐会上,他是不是还享受其中?”
“是。音乐会上,他很兴奋,在女友的手机上打下几句话——是我干的。她是第十三个。她没了。永远。——然后迅速删除这几句话。”
宁稚捂住嘴巴:“变态啊!”
萧让把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继续说道:“嫌犯的偶像是Ted Bundy。”
宁稚不解:“Ted Bundy是谁?”
“美国70年代最臭名昭着的连环凶杀犯,擅长伪装成警察诱骗女性到家中残害致死……五年时间里,杀害了三十到一百名的美国女性。”
宁稚白了脸:“变态!都是变态!”
“那天的祈福音乐会,嫌犯终于忍不住了,和女友讲述了绑架杀害周玲玲的细节。那天下午,他假扮成学校助教,以热心搭载为由哄骗周玲玲上车,载至自己的公寓……”
知道接下来是残忍的犯罪过程,宁稚手有点抖,心里也越发的害怕。
“在他的公寓里,他性侵了周玲玲,把她掐死之后拖进浴室,并用棒球棒猛击她的头部,把她的头割下了来……”
话到这里,宁稚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耳朵说:“不要说!不要说了!我害怕!”
她这人想象力丰富,胆子又小。
中学第一次看鬼片,吓得直接冲出阳台,站在中午12点的太阳下,还吓得浑身发抖。
从此再也不敢看恐怖片。
萧让刚才描述嫌犯杀害周玲玲的过程,已经在她脑子里形成了画面。
她仿佛亲历现场,看到残忍血腥的一幕幕。
萧让晚上喝了酒,有些冲动,竟抱住了她:“有我在,不怕。”
她回神,意识到自己被萧让抱着,紧张地要挣开。
萧让却抱得更紧,低低说道:“你要好好的……一辈子好好的……好吗?”
他像在央求她。
宁稚原本还挣扎,心突然就软下来了,双臂垂在身侧:“您是不是喝醉了呀?”
萧让摇头:“没有醉。”
宁稚觉得他在嘴硬,顺着他的话安抚道:“我挺好的啊。一辈子都会顺顺利利。您就别担心啦。”
“宁稚……”
“嗯?”
“我那辆白色的SUV,就停在公寓的车位里,回去后,给你开。”
宁稚意外:“啊?为什么要把车给我?”
萧让松开她,克制地坐回原位:“当然是因为要接我上下班了。”
宁稚有点生气:“以前我问您,为什么别的合伙人都有司机,您不请司机,您说什么来着?——方向盘和命运一样,只能由自己把握。”
萧让整个身子往沙发背深陷而去,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好听而已。实际上是想节省一个司机的成本。现在环境多差啊,该省就省。”
宁稚被气笑了,说:“那您要我上下班接,也行,得给我加工资。”
她以为这样说,萧让就会算了,毕竟加工资还不如多请一个司机。
不想,他却干脆道:“没问题,给你涨三成工资。”
宁稚吃惊,心算几秒。
她现在工资是一万五,加三成,就是四千五啊,加起来一个月能有将近两万啦。
宁稚满意:“好!没问题!回去后,我就兼职当您的司机。”
萧让笑:“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您说,我全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