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是怎么了嘛,我们清清白白,管别人怎么说呢…”张婉婷故作委屈的说道。
王冠樵叹了一口气:“每次来看你,我都是一个人来,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听到一些传言,说我们两个关系暧昧,细节我就不讲了,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混账话。你想过没有,将来有一天,立魁刑满释放,听到这样的传闻,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他?”
“其实,我也以为,你经常来看我,是为了、那个呢…”
“九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关心我、照顾我,你要是真想那样,我也不会拒绝的…”
张婉婷眼波流转,身子慢慢靠了过来。
王冠樵勃然变色,厉声说道:“婉婷,你怎么能有这种心思?你对得起立魁吗!”
张婉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呛声说道:“我哪里对不起他?我和他没名没分,只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他跑去杀人放火,进了监狱,难道还要我为他守一辈子活寡吗?”
“那你想怎么样?”
“我、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张婉婷干嚎了两声,用余光偷偷打量王冠樵。
按照姜斌的布置,暗杀计划分为两步。
第一步,投毒。
酒里有剧毒氰化钾,只要王冠樵喝上一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第二步,枪杀。
如果第一步没成功,那就等张婉婷发出信号,姜斌带人闯进来,杀王冠樵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看起来,只能实施第二步了——拉上卧室的窗帘,就是动手的信号。
王冠樵心情烦躁,解开了外衣的扣子。
他喃喃着说道:“十月份了,还这么热,真是见鬼了…”
张婉婷赶忙说道:“我去拿扇子。”
她想趁机去拉开窗帘。
“不必了!”
王冠樵叫住了她。其实,只要张婉婷坚持去拿扇子,王冠樵也不会产生怀疑,这本来就是一个很正常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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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心怀鬼胎的人,总是会担心露出马脚。
张婉婷停下了脚步,陪着笑脸说道:“九哥,要我说,你还是吃一点吧,你看,我准备了这么多的饭菜,你要是一口都不吃,将来立魁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慢待了你…”
王冠樵没言语,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五封银元,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今年的花销。另外、婉婷,立魁替我坐牢,我心里十分不安,这么多年来,我经常来看你,算是回报立魁的恩情。等他出来了,我一定重重酬谢。所以,你最好安分守己,恪守妇道,不要让我听到闲言碎语,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听明白了吗?”
张婉婷默不做声。
看到王冠樵腰里的手枪,她更加没胆子去发暗号。
王冠樵拎起手提箱,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张婉婷,说道:“我就当你听明白了。你放心,只要能做到这两点,该给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希望你耗子尾汁!”
说完这些话,他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张婉婷呆坐了一会,自言自语的说道:“惦记我的身子又不敢要,什么人言可畏,还不如说是假仁假义!…”
她依然坚持认为,王冠樵故作姿态,只不过碍于和余立魁的师徒名分,犹犹豫豫不敢下手罢了。
要不然,自己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他干嘛这么生气?
毫无疑问,王冠樵吃醋了!
对自己的魅力,张婉婷充满自信。
在她看来,没有不吃腥的猫。
坐怀不乱的君子,更是一个都没见过。
咔哒!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
守在门外的特务一拥而入,这些人训练有素,进了屋子立刻散开,冲进各个房间搜寻目标。
姜斌单手握枪,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银元,问道:“他在哪?”
特务们如狼似虎,张晓婷吓傻了,站在屋子中间一动也不敢动。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问你话呢,他在哪!”姜斌加重了语气。
张婉婷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说道:“他走了。哦,我劝他喝酒,他不喝,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为什么不发信号?”姜斌追问道。
张婉婷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他有枪,我不敢…”
“他是怎么进来的?”
“从后门进来的。”
“你开的门?”“他有钥匙。”
“挨千刀的余立魁,家里钥匙给了外人,都不说告诉我一声,在他心里,我还不如一个王冠樵!”张婉婷恨声说道。
姜斌收起枪,拿起一封银元在手里掂了两下,说道:“不管怎么说,王冠樵总算对你不错…”
看到这些钱,任何人都会更加确定,王冠樵和张婉婷的特殊关系。
在这种事情上,义气和美色相比较,显然美色更令人信服。
南市。
上海救济署后勤处。
处长室也就是周炜龙的办公室,后勤处处长是他的对外身份。
姜斌垂手肃立。
周炜龙阴沉着脸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行动万无一失,现在人跑了,怎么解释?还有,后门为什么不安排人?”
姜斌说道:“铸铁打造的房门,没钥匙不可能打开。我没想到,王冠樵居然有钥匙…站长,这次行动,是我大意了,我甘愿接受处分!”
“你进去的时候,王冠樵走了多少?”
“大约两分钟。”
“为什么不追?”
“我认为把握性不大。据张婉婷说,王冠樵明年还会来。今晚要是展开追捕,势必会打草惊蛇,要是那样的话,张晓婷这个诱饵也就没用了。还不如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等着王冠樵再次上钩。”
“万一,王冠樵要是不来呢?”
“应该不会。王冠樵留了五百块钱,这些钱,最多够张婉婷半年的花费,只要不死,王冠樵一定会来。”
“但愿如此…”
房门一响,翁光明推门走了进来。
周炜龙心情本来就不好,想到自己屡次被冒犯的官威,板着脸说道:“翁队长,你当我里是城门吗?”
翁光明连声说道:“忘了忘了,我这也是太心急了。周站长,我们抓到了一名共党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