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仙师自己去破解残局么?”
玄天宗的太上长老忍不住问道,他身旁,姜冬雪和另外两名执事长老的神色都显得很意外错愕。
他们都以为陆长河会亲自破解棋局,没想到最后居然是陈凡跳下真凰舟,并且看他身上的灵气波动只是一个金丹期修士而已。
“破局有我弟子就够了。”陆长河平静回答。
“可是陆仙师,你的这个弟子只有金丹期修为。”太上长老脸上浮现起一抹讥笑,冷冷道:“要知道,就算是那些大乘期甚至是仙人期的阵道宗师,也都在破解残局的过程中迷失了心神,你让区区一名金丹期弟子下场不是找死么?”
陆长河的行为让太上长老感觉十分荒谬,他本就觉得陆长河言行托大目中无人,现在对他更是没有好感了。
“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请太上长老不要妄下定论。”陆长河仍然保持平静,“若是不相信大可静静等待片刻,稍后的结果自会说明一切。”
他对陈凡很相信,当初多宝秘境那道阵法同样让所有人束手无策,最终还不是被陈凡完美破解了?
“呵呵,行,老夫这就拭目以待,坐等陆仙师高徒施展出惊天妙手!”
太上长老冷笑两声,觉得陆长河现在只是在摆谱装样子罢了,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啊,等他的弟子失败后看他还能如何嘴硬。
姜冬雪欲言又止,这会儿不吭声了,只是将目光静静落在陈凡身上,等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太上长老是她师叔,也是玄天宗当前辈份和资历最老的人,即使姜冬雪身为掌教也得对他礼让三分。
这一刻,真凰舟后面的数百名修士同样都将目光放到陈凡身上,看他们脸上充满质疑的表情,估计是把陈凡当成一个凑数的了。
陈凡完全不知太上长老和那些修士的想法,他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更加兴奋的!
这种谁也不看好、在绝境中打脸逆袭的装哔桥段,无疑会十分精彩。
“这是师尊特意为我安排的一次历练,我可得完美把这盘残局破解才行。”
陈凡暗暗心想,目光闪烁盯着满盘珍珑,迅速推衍棋局走势。
不消片刻,陈凡便心中有数了,只觉得这盘仙人残局竟还不如当初多宝秘境阵法的破解难度大,心中感到略微的失望,随后拿起一枚黑子就往棋盘落下。
“他动了!”
数百名修士一直在注意陈凡的动向,见他正式开始落子,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么快就落子,他怕不是连推衍都没推衍,胡乱下的吧?”
“即使是九品阵道宗师来破解这盘残局,至少也要耗费心力推衍半天时间,有一定把握了再出手,这人却想也不想就开始落子,说他不是来胡闹的我都不信。”
“也是,区区金丹期修士,本来就必不可能有破局的希望,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纯属荒唐。”
数百名修士一阵摇头叹息,心里一开始的那点希望随着陈凡落子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而太上长老看清陈凡的落子方位后,先是怔了怔,随后直接鄙夷嘲笑:“臭棋!陆仙师,你这弟子纯属胡闹。”
“如果第一子是落在其它方位尚且还可以苟延残喘,未尝没有搏得一线生机的可能,可你弟子走的那路棋却无异于自杀,在加快自身的消亡速度!”
果然,就在太上长老话音落下后,棋盘上,黑棋自杀一大块,闪烁一阵光芒后便消失在棋盘之上,被吃掉了。
陆长河沉默不语,只目不转睛盯着棋盘上的走势。
姜冬雪有心想让太上长老少说两句,想想又算了,毕竟对方是自己师叔,落他面皮终归不好,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陆仙师弟子确实是走了一步奇烂无比的臭棋,已是注定要败亡了,而这盘残局一败,这位名叫陈凡的少年也要像下方的上百人一样,心神被棋局所困锁。
这时,棋盘上方忽然凭空浮现起一枚白子,犹如仙人执子,朝棋盘落下,再次攻陷黑方一路兵马。
陈凡不急不忙,往‘去’位六九路落下一子,白子浮现,不假思索再杀他一步。
陈凡同样不假思索落出一子。
白子痛打落水狗,再走一步凶棋穷杀不舍。
只听棋盘上“啪啪”声不绝于耳,黑子与白子争先恐后落下,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双方似乎都已经将棋局的走势刻画在心中,众人甚至还没将局势看明朗,眨眼间棋盘上就接连落下七八步棋。
白子浮现,眼看又要落子攻杀一步时,忽然停顿在半空中,宛如在思考。
“咦!”
高空中,许多修士不禁惊咦一声,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白棋落子犹豫。
“白棋怎么不走了?明明只要再走两步就能彻底杀死黑棋。”
“不对!你们看这棋局,好像已经有了活路!”
“怎么会这样…”
趁着白子停顿思考的时候,众人看清了棋盘的完整局势,脸上不约而同流露出震惊神色,仔细回顾一番局面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黑子第一次走的那步虽是自杀了一大块,但同时也是解放了一大块局面。”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解放了局面后,黑子就不至于束手束脚顾此失彼了,获得了破釜沉舟与白子再拼死搏杀一回的资格!”
“这就仿佛两个修士对决过招,一方身受重伤临死反扑,欲残血反杀一般。”
“秒棋啊!秒棋啊!所谓的惊天妙手也不过如此了!”
反应过来局面后,众人统统惊叹出声。
连先前嘲讽不断的太上长老此刻也神色惊异起来,这时才明白,陈凡之前走的那几步棋看似是臭棋,令人看的忍不住要骂臭棋篓子,实际上全都是伏笔,草灰伏线绵延千里,一旦伏笔罩揭开来,俱是极凶极狠的攻杀路数!
不知不觉间,白子的大片江山竟是让其攻陷下一小块来。
而白子也是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所以停顿犹豫。